謀權者向來就将自己的切身利益考慮最大化,沈钰松是一個合格的謀權者,他向來隻考慮自己的利益。
此刻對于沈钰松的決定,傅洛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會意外,在他筆下的沈钰松本來就是這個性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一點都不意外。
黑衣人自然也毫不意外,他聽到沈钰松這樣說了,于是也就安靜的在一邊等着沈钰松。
傅洛昏昏沉沉,他手腕上面有一圈血色淤青,在勁瘦的手腕上極其明顯。
漠顔拍了拍他的臉,耐心已經所剩下無幾,“我再說一次,讓葉玄關把城門打開!”
傅洛額頭冷汗一直在流,他唇色已經極為淺淡,整個人看起來凄凄慘慘,他本人卻除了疼卻沒什麼感覺。
葉玄關手指緊攥着根本就射不到漠顔位置的弓,他看着此刻傅洛的位置,他想做些什麼,但是卻什麼也不能做,就像是傅洛所說,曲蘭禁不能毀在他的手裡。
他擔憂的看着傅洛,咬着牙,卻不敢說開城門的這幾個字。
與漠顔交戰多年,那個人向來強勢且在這些事上陰晴不定,出爾反爾不是不可能。
漠顔看了一眼城牆上的人,他提着傅洛,氣笑了,“看來他不想管你死活,不如你跟着我吧!”
傅洛輕笑,聲音因為疼痛顫抖,“大王子,你不喜歡背叛之人,我跟着你,你覺得我會有什麼下場?”
當初的宋書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然看起來像是漠顔的幕僚,但是實際上真遇到危險,那些人卻不會保護他,于是他死在了葉容殊手裡。
聽到傅洛的回答,漠顔笑了一下,眼睛裡是對傅洛的興趣,他有些好奇的開口,“你對我很了解,我現在有點相信你可能真的是神的使者了,你幫我算一算,我何時能承漠達王的位置?”
傅洛還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他開口,“你放棄攻打曲蘭禁,我就告訴你!”
漠顔也不生氣,他笑了笑,此刻也不急着攻城,畢竟能引起他興趣的人不多,傅洛此刻算一個,他願意花一點時間給傅洛,要是能把人挖到他這邊來,這一趟也挺值。
“你真不考慮效忠于我?”看出傅洛眼裡的防備與不信任,他開口解釋,“以你的能力和利用價值,你與宋書不一樣!”
傅洛當然清楚他與宋書不一樣,畢竟漠顔現在對他身上的秘密十分感興趣。
恐怕在沒有挖出他身上的秘密前,漠顔不會對他感覺到枯燥。
傅洛放棄抵抗般癱着,“那要讓大王子失望了,我不信任你!”
漠顔遺憾的開口,“那你就去死吧!”
他松開傅洛,此刻傅洛哪裡都疼,疼到渾身無力,他放棄掙紮的癱在地上,望向葉玄關的目光極為怨念。
早給他一箭,他就不用疼這麼久了。
既然談不攏,那就隻能殺了,漠顔遺憾的想着。
畢竟傅洛的能力,讓他感覺到棘手了!
他将人放開,随後騎上馬,又往傅洛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刻,傅洛閉上了眼睛,并沒有打算掙紮的意思。
葉玄關手指抓着城牆,他往傅洛的方向看去,眼見着漠顔已經上了馬,傅洛就躺在他不遠處,手腕上的繩子與漠顔的馬相連,他竟然有一些後悔沒聽從傅洛的要求,給他一箭。
漠顔并沒有打算讓傅洛活,他一夾馬腹,看樣子是想迅速沖出去,傅洛能感覺到,漠顔現在這一次……并沒有控制力道,他是真的打算殺他了。
不過拖了這麼久,他已經很滿足了。
其實如果漠顔再堅持讓漠達人攻城,他們就會發現,傅洛讓弄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守城道具并沒有多少,一個時辰内必定會消耗光。
“駕!”
漠顔沖了出去,傅洛手指一緊,被拉着挪了半步距離。
突然,一顆小石子打在綁着傅洛的繩子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傅洛已經與奔跑的馬匹分開了。
漠顔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一牽馬繩,逼停了馬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然後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葉容殊!”漠顔咬牙。
葉容殊騎着馬,手指挽着弓,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趕過來,他身後帶着人,那些人有部分騎着馬,有部分跟着葉容殊,漠顔看清楚了,這一次,葉容殊真的帶着援軍回來了。
若說對手,葉容殊與他對戰多年,漠顔自然也覺得欣賞葉容殊。
但葉容殊不可能為他所用,傅洛也拒絕了。
他蓦然轉頭看着傅洛,越發覺得傅洛不能留,否則後面他攻打曲蘭禁,恐怕又多了不少的阻力。
見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傅洛察覺到了不對勁,此刻正費力的睜開眼睛。
然後看到了朝着他騎着馬飛奔而來的人,那一刻,傅洛不知道為什麼,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不想移開。
這個人不能留,漠顔眼底閃過一絲狠辣,他蓦然拔劍朝着地上的傅洛投擲,他确信傅洛并沒有力氣躲過這一擊,也沒有這個身手躲過去,傅洛必死。
葉容殊不可能讓傅洛死,他騎着馬猛然一蹬馬镫,雙腳踩着奔跑中的馬拉弓射箭。
箭矢迅速沖向被漠顔扔出去的劍。
長劍“铛!”的一聲插在了傅洛身體旁邊,并沒有刺中傅洛。
漠顔看着長劍并沒有刺中人,他迅速朝着傅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