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漸漸冰涼,葉容殊靜立許久,随後便按照那個人的遺願将人安葬了。
那邊的歲月靜好,傅洛這邊卻是水深火熱,他自從上次有意無意透露出他們要襲擊糧草的事後,那個出賣曲蘭禁的人終于浮出水面,在他按耐不住深夜傳消息給漠達人時,将人抓了一個正着。
不出他所料,那個人正是除了葉玄關的,其中兩位将軍之一。
雖然已經抓到人了,但是傅洛還沒有開始睡,然後被葉玄關叫醒。
他控制不住的打了幾個哈欠,然後盡量吧自己的腦子從混沌中解放出來。
“軍師,果然不出你所料,漠達人又折了回來,他們此刻正派人打探着葉将軍是不是真的回來了的消息!”葉玄關皺着眉,“怎麼辦?”
這下子,傅洛徹底清醒了,他抹了一把臉,開口,“不能讓他知道葉容殊不在城内,否則的話,我們守不住曲蘭禁。”
曲蘭禁裡面除了葉軍,并沒有多少能戰的将士,他總不能讓人老小都上戰場吧!
大多數都是受傷嚴重的士兵,葉軍雖然看起來骁勇善戰,與漠達人周旋了這麼多年,但是葉軍損耗也不少,也不知道免陽是怎麼利用這麼點兵力與那些漠達人周旋,保住了曲蘭禁。
說起免陽,傅洛咬牙低低開口,聲音冷得掉渣,“葉容殊,你還真的是……”
說三天回,這都兩天過去了,葉容殊連半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他真的不知道葉容殊到底有沒有找到人,有沒有解決他的疑惑。
葉玄關自然也知道葉容殊不在的消息不能讓漠顔知道,否則他一定會對此刻猶如困獸的曲蘭禁發起攻擊,那麼他們就保不住曲蘭禁了。
于是他說,“我安排了一些事,大概能拖一會,但是拖不了多久,他們此刻應該已經識破了這個事!”
拖的片刻就是讓傅洛睡了半個時辰的覺,然後傅洛就又被叫醒了。
他忍着頭痛欲裂,拿上了外袍披在肩上往外走,“把人叫去一殿,我有事要說!”
傅洛依舊不習慣這個世界的那些命令,他也不承認軍師的這個身份,但是他試過糾正葉玄關對他的稱呼,然後他發現并沒有什麼用,葉玄關也依舊我行我素。
不光如此,他還讓軍營的人喊,搞得傅洛隻想躲着那些人走。
除了必要,不然他都不踏出這個門半步。
他的那些衣服早在逃亡路上就已經破敗得差不多了,此刻身上所穿的是葉容殊走前為他置辦的衣物,不得不說,葉容殊的品味他真的想吐槽,這衣服裡三層外三層也就算了,袍角還過于肥大,他還是比較喜歡那些人穿的短打,看起來上蹿下跳不是問題。
此刻距離天亮也沒差多少,傅洛估摸着開一個會,然後布置一些事之後,他也不用睡覺了。
他揉了一下額頭,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此刻,僅剩下的那個将軍早已經到了,他朝着傅洛投來一個星星眼,傅洛推門的動作一頓,但是他并沒有說什麼,而是走了進來。
葉玄關殷勤的給傅洛拉開椅子,擡頭看着他也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傅洛總覺得他此刻像是在邀功的哈士奇。
“既然都來了,我就長話短說了!”傅洛開口,“漠顔大概已經反應過來了,如果葉容殊明日不回來,曲蘭禁大概是保不住的。”
他看着想要反駁的葉玄關,“你是跟着免陽軍師的最久的人,對于他布局時是最了解的,他是不是從來沒有為葉軍擴充過?”
葉玄關想說不是,但是事實上,的确如傅洛所說,免陽軍師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肯為葉軍擴充,頂多就是多招一些守城軍而已,于是他點了點頭。
傅洛歎了口氣,看來的确如他所料,免陽不肯為葉軍擴充兵力,因為他覺得,葉軍是葉容殊父親的葉軍,也是葉容殊的葉軍,除了這兩個人,沒有人有資格為葉軍擴充兵力。
免陽雖然料事如神般,卻有一個緻命缺點,就是古闆,不會變通。
這些天摸清楚葉軍與曲蘭禁的情況,他大概能猜到,葉容殊此刻大概要空手而歸了。
免陽……活不了!
但是并沒有辦法,免陽生性固執,如果按照葉容殊所說,免陽不是故意要害他。
以那個人的固執程度,大概會自殺贖罪。想起此刻的葉軍與所剩無幾的守城軍,他想扯個唇角,告訴這些人安詳點,别掙紮了。
但是他有一些不甘心,他答應了葉容殊,這才兩天而已,連三天都還沒有到。
他們的約定并沒有結束,他就要先失約了。
“葉玄關,我有一個計劃!”他俯身與葉玄關和另外一個将軍耳語幾句後,他擡頭,“這次的計劃比以往的都要冒險,此次去的人十死無生。”
他停頓了片刻,說,“兩位将軍,決定權在你們手裡!”
“我去!”葉玄關并沒有絲毫猶豫,他看向那個想要開口的将軍,“摧甯将軍打法比較固定,不适合這種作戰,我不在的時候,煩請将軍保護好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