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眉毛一挑：“看來你很喜歡他呀，談起他，你臉上的笑容都大多了。”

對自己的老媽，我也不多掩飾，直接承認。

“嗯，如果真的要和一個男人走進婚姻，我要和徐老師一起！”

聽完，老媽竟然大笑起來，笑得我莫名其妙。

笑完，她擔憂地望着我，望得我直發毛。

“眉眉啊，你難道要走媽媽的老路嗎？”

我弱弱地反問：“走你的老路不好嗎？”

老媽搖搖頭：“我說的是和你爸離婚這條老路。”

她斂起所有的笑容，憂傷地撫了撫劉海。

“其實吧，我和你爸之所以離婚，就是因為互相都覺得委屈。”

她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望向悠遠的過去，那段在逼仄小鎮生活的過去。

“我們兩個人都愛着彼此，愛到我丢掉城裡的工作，和他擠在小小的單人宿舍裡，生兒育女、操持家務。

你爸爸也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專一、努力、有文化、脾氣好，就是有些清高。

他很要面子，可偏偏我又愛打扮又張揚又未婚先孕，所以總是有人陰陽怪氣地打趣他，還有人說他娶了個城裡沒人要的破鞋。

婚姻不是隻有愛情，是柴米油鹽，是尿布奶粉，是婆媳關系。

再相愛，兩人也會有摩擦，一旦有摩擦，我就會想，我都為你付出那麼多了，為什麼不讓讓我、哄哄我、事事以我為先呢。

你爸也會想，我都為你改變了那麼多，為你經受了那麼多，為什麼要為這點小事和我吵，不能體諒體諒我。

兩個人都是婚姻裡的付出者，都是犧牲者，都站在道德的高點上，向對方索要更多，要不到就覺得委屈，覺得對方虧欠自己，對方也會因為索取感到厭煩。”

這就是我父母明明相愛，但最終離婚的原因嗎？

恐怕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吧。

“眉眉，這個徐老師願意為你委曲求全，而你那麼愛錢，願意放棄有錢的男朋友和他在一起，兩個人都在做大犧牲，這不是感情裡好的狀态，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

我依然猶豫不決，即覺得老媽說的對，又無法割舍對徐老師的感情。

“聽媽一句勸，你的這些男孩都不太行。用他們的錢去讀書，去提升自己，最後以單身的身份，去重新認識一個家世簡單、性格好、人品好的男孩子吧。”

我難受地垂下了頭，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把褲子揪得皺皺巴巴。

終于擡起頭，從喉頭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

“他們我都喜歡！我都要！就沒有破局的方法嗎！”

老媽無奈地望着我，仰天歎了口氣，在我難受得要哭出來的時候，竟然唱起了小曲。

“哎呀我說命運呐，啊哈……”

“媽？？“

“快吃快吃，我要收拾了。”

“媽，你教教我解決策略啊？”

“你到底吃不吃啊？”

“媽，我還有一隻小狼狗，你要不也看看？”

老媽氣得把我手上的筷子奪過來，強行開始收拾。

“我不看！你愛咋樣咋樣！不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