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到了徐老師面前,堵住他的去路,順便把他手裡的垃圾袋搶過來,舔着笑臉獻殷勤。
“徐老師,倒垃圾這種小事情讓我來做就好了。”
徐老師眼眸微微一震,又恢複平靜,默默地伫立一旁,看着我把垃圾丢入垃圾站,才淡淡地說。
“徐眉眉,退費你應該收到了,你已經不是我學生了,以後也别喊我老師了。”
既沒有上課時的博學儒雅,也沒有往日督學時的嚴厲,更沒有面對妹夫時的剛硬,此時的他神色無喜無悲,是一種近乎冷漠的态度,從未有過。
說完,他轉身便走,我立刻亦步亦趨地追上去,鐵着頭繼續舔。
“哈哈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不能喊你老師,那我就喊你徐父!”
既然想要他繼續教我,需要一些必要的犧牲。
笑話很冷,他暫停了三秒,淡淡地望着我,既不發笑,也不發怒,轉身又繼續走。
這短暫的三秒,我驚覺他竟一夜之間憔悴了。
總是潔淨的臉上竟有些細胡渣,眼圈黑得像被人打了一拳,總是服帖的襯衫也皺皺巴巴,整個人像熬了幾個大夜一樣,散了生氣。
不就被人說了幾句,至于這樣嗎?
我也不舔了,直接跑上去拽住他的衣袖,死死拽住。
“徐老師,我到底是哪裡讓你不滿意了,你說不教我就不救我?”
他終于停下來了,瞪着我拽衣袖的小手,緊皺着眉頭。
“徐眉眉,你要跟你前男友複合了,還拽着我,不合适吧。”
他在說什麼啊?誰要跟前男友複合了?
難道是上次我謊稱妹夫是我前男友,他當真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趕緊撇清。
徐老師冷笑:“那你請假是不是為了他?”
他是指妹夫嗎?請假确實是為了妹夫,隻是為了妹夫的賓利車,方便躲避霸總的監視,但我又不能說真話,愁死人了。
“是也不完全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能很蒼白無力地辯解。
這尼瑪什麼狗血台詞,跟言情劇一樣,拼命解釋,還解釋不清,我這明明是在求學于名師,是三顧茅廬。
徐老師冷笑愈發大了,諷刺得很。
“那你是不是和他,和他…shui…額……過夜了?”
他突然卡住了,斟酌猶豫後,難堪地說出那個詞。
這次我無從辯解。
當妹夫裸着身子,背部滿是抓痕和吻痕出現時,就已經徹底解釋不清了。
人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再多解釋也是狡辯。
我仰頭坦然承認,“是,可那又怎麼樣?”
疑惑也更甚了,這跟徐老師不教我考公有什麼關系?
像是擊中了他的痛處,徐老師的聲音嚴厲地像對待罪犯。
“這就是原因。放開我。”
再執着又有何意義?
我的手指不甘心地慢慢地一根根地松開。
徐老師撫了撫自己皺巴巴的衣袖,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隻留下一個在路燈下拉得好長好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