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陽歎了口氣，怕她不信加重了音量，“這有什麼的，不就是嫉妒而已嗎，你羨慕我畫畫不錯，我還羨慕你平時性格開朗，敢于為了社團做貢獻呢。”

“你比我厲害多了，要是社團交到我這種人手裡，估計我還沒上高三就完了。”溫向陽帶着點開玩笑的語氣。

柯菀見她絲毫不在意，嘴角向下苦笑搖搖頭。

“你起碼敢承認就很厲害了。”

柯菀對上溫向陽的眼神，那眼神不帶任何看不起和鄙視。

溫向陽歪頭輕笑一聲，将右手握拳放在胸前晃了晃，“高考加油。”

柯菀摸了摸濕潤的眼角，嘴唇終于有了上揚的弧度，有些羞愧難當的小聲地說“謝謝，不過現在說是不是太早了。”

柯菀沒想到溫向陽絲毫沒有覺得她的思想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溫向陽也确實沒有騙她。

在不傷害其他人的前提下。嫉妒并不是什麼不好的事。

況且，有時候嫉妒這種情緒帶來的動力或許比喜歡更強。

柯菀一走，教室隻剩溫向陽一人了。

她看了眼右手的手表，從牆邊地櫃子裡拿出一本畫本，轉身出了教室。

六點多了，太陽下山，走廊的聲控燈亮了，玻璃窗上映着灰藍色的天和溫向陽的側影。

溫向陽低頭翻看着手中的速寫本往電梯走，根據肌肉記憶停在電梯前，擡頭打算按電梯。

溫向陽一擡眼，映入眼簾的是陳郁站在電梯前，正按下電梯按鍵回頭微微眯着眼打量着她。

溫向陽愣了，聲控燈及時暗下，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有電子屏上的紅色數字不斷跳動。

溫向陽看着往下降的數字，想到了要和陳郁待在同一個狹小空間裡，就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黑暗中，沒人主動開口，陳郁聽到腳步聲響起，遠去。

電梯到達三樓打開門，光亮照亮了平台，早已沒了溫向陽的身影。

溫向陽抓着扶手，樓梯的聲控燈随着她的腳步逐一亮起，空無一人的樓道，她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到了一樓，溫向陽靠在牆角聽着電梯門響起的聲音，聽着陳郁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她才敢走出去。

灰藍的校園，兩個從辦公樓出來的模糊身影分道揚镳。

陳郁回到醫務室，靠在椅背上。

想着和溫向陽的幾次見面，都是沒有主動和自己說話，連眼神交流都很少，但是她知道溫向陽絕對不是個沒有禮貌和教養的人。

那她為什麼會怎麼害怕我呢？到底是因為什麼......

陳郁還沒來的及細想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在發呆呢？”

是莫曉菁，醫務室的另一位醫生，撩着劉海笑吟吟地從門口走進來。

陳郁擡頭，有些疑惑她怎麼會過來。

莫曉菁像是看清了她的心思，晃着手機解釋道：“不是有個材料要弄嗎？我就想着正好路過進來一趟。”

莫曉菁說着放下包坐到電腦前，一邊打開電腦敲着鍵盤，一邊和陳郁聊了起來。

陳郁單音節回應她說的話，偶爾主動問幾句，對莫曉菁來說這就夠了。

時不時有冷風從門口吹進來，扯着陳郁的思緒往外帶，她透過窗看了眼對面亮着燈的教室，不自覺地放柔和了眉眼。

陳郁突然問了一句和她們現在聊的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到時候高二的春遊時間怎麼安排？”

莫曉菁想了一會，才說道：“之前是同一天出去的，今年好像說是要考慮學生安全，需要校醫陪同。”

“但是你知道的學校就我們兩個醫生，所以今年要分批出去，高二的話應該是分兩天出去吧。”

莫曉菁已經在這個學校工作了好些年，比起陳郁剛來半個月，肯定了解得多多了。

陳郁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你應該沒什麼經驗吧，不過也不需要幹什麼，一般就是跟在學生後邊跑一天而已。”

陳郁：“那他們是每個班的班主任帶領着去的嗎？”

“是啊，除非那個班的班主任有什麼事實在去不了，就找其他老師帶着。”

莫曉菁見陳郁第一次問這麼多問題，以為她心裡沒底，安慰道：“沒事的，今年高三的學校安排應該是不去的，除去他們應該也就一人輪個一兩天。

陳郁笑着附和，默默算着下月中旬的上班時間。第二節晚自習下課了，莫曉菁伸着懶腰，深呼了一口氣，“啊，終于搞完了，累死了。”

陳郁知道這隻是她的口頭禅，放下手機笑着說：“要不我幫你送到李主任那？”

“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陳郁也沒多客套，拿起材料朝她揚了揚下巴就走出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