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我要吃肉」
我附和點頭
「對,我們要吃肉,再來份海鮮炒飯」
薩博高呼
「海鮮炒飯!」
「誰做飯?」我繼續
「貝羅蒙特!」西子慢悠悠走到我身邊,毫不猶豫踩着我的腳走了過去
在某人拿着鍋鏟馬上要打過來的時候,我一把抱起薩博,舉着他的爪子跟貝羅蒙特說
「二比一,你做飯!」
然後迅速溜走。
在吃完晚飯之後我帶着薩博坐在酒館前台教他寫字,都是當孩子過來的,有了薩博之後我才知道我媽為什麼對于我的字有那麼大的要求
我這麼擺爛的媽的不由為他的字感到頭疼
「這個念什麼」
我指着他寫完不久的一個字問
薩博順着我的指尖看了過去,過了一會兒,仍舊沒有聲音傳過來
頭疼的按了按眉宇,歎了口氣
「薩博啊,你自己寫的字在怎麼說也得自己認識對吧」
不是我對他的要求高,而是他自己寫過的字沒過一會自己也不認識,幾行字被他寫的歪七扭八,圓滾滾的小身子扭來扭去就好像屁股底下有釘子一樣坐不住,眼睛往四周飄來飄去
我按着他的後背讓他别有這麼多毛病,也别想着撒丫子跑。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看見了什麼,用手肘戳了戳我
「有人回來了」
他悄悄跟我說
我面無表情,心裡堡壘毫不動搖的一動不動盯着他,再度把他彎下去的背扯着後領子拎起來
「誰回來了也不好使,快寫!」
薩博咬了咬筆頭,埋頭快速寫,邊寫邊念,這是我讓他真幹的,誰讓他寫完就忘腦後。小孩子稚嫩軟軟的聲音就在我耳邊晃來晃去,燈光明亮我拄着下巴也翻着書打發時間
「今晚寫完這篇字帖,有睡前故事要講哦」
餘光見他把筆停下,我翻了一頁輕聲說
「不需要媽媽講」薩博搖頭晃腦的說,我阖上書好奇的湊到他面前
「為什麼?不喜歡睡前故事了嗎?」
薩博擡頭看我,一雙圓圓的眼睛倒映着燈光,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然後用一種非常大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
「因為米霍克叔叔回來了!你一直都沒發現,他都坐在那裡有一會兒了!」
他放下筆,身子背脊挺的繃直,嚴陣以待一樣的對我說
「我還是讓米霍克叔叔跟我講他出去的冒險故事吧」
「這些字帖根本難不倒我」
是誰在剛才還垂頭喪腦的一臉生無可戀?
你小子變卦不要太快!
酒館裡零星的坐着幾個人,并不像夏天時候那麼熱鬧,所以米霍克坐在人群裡還是會讓人注意到
他拿着報紙,裡面夾了幾張懸賞令,這次回來和往常不同的是腦袋上戴了個黑色的爵士帽,帽子上白色的毛毛向後垂落,長而寬的帽沿完全遮住了他的面龐,黑色的大衣包裹着的這個人,背着一把刀,整個人比走之前更加凜冽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看他
這個人緩緩擡起頭,被帽子陰影遮住的眼睛逐漸從帽沿下露出來,一雙金色的,如鷹一般威懾銳利的雙眼。
他看着我,不像住在這裡的人,也不像酒館老闆的朋友,更像臨時來到酒館的客人,招呼也不打的坐着,回來也沒有任何“我回來了”的意思
我很早就發現了,他是孤寒的月亮,纏在人群,卻完全添不上世俗的色彩。在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情況下,月亮也永遠感受不到孤單。
我看了他一眼就不在看他,也沒有什麼打招呼的意思,心裡卻盤算着明天得安排這隻鷹多少活
所以,那些我沒翻出來的花生和土豆,是不是可以交給他來刨!他這次回家的可真是及時,要是早幾天就更好了,飯也可以完全放心的交給他,雖然有時候會皺眉跟我說「你來做飯」這樣的話
但大多數都非常好說話
正好來了幾瓶好酒,可以賄賂他。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欣賞這樣的人。他有着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東西,可能這一生,我再也不會遇見這樣可貴的人
商人應該是這個世界最俗的職業。
我也是。
我不想注視這樣的人,他太亮了。
……
她這具身體的皮囊貌美,來到她酒館的人們會說斯提木的迪迪特應是南海的金月季,但迪迪特自己知道,她當不了金月季,也成為不了誰的花,她更像捧流水,不管怎麼被人撈起,都會從指縫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