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吧,這可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
笑着把酒杯拎了拎,白瓷玉的酒瓶裡發出酒水嘩啦嘩啦流動的聲響,透明的酒水流淌進入酒杯,映着漆黑星星格外明亮的夜空
我笑了笑,把杯盞裡的酒水抿了一口,倒映着圓盤的月光如同把月亮邀進喉口
米霍克靜靜的喝着酒,在抿了一口之後他的第二口遲遲未到
「并不怎麼樣」他歎息一樣的說着,在話落之後卻仍舊把杯裡的酒慢慢喝了一口,接着再次把那雙濃密的眉毛皺起
不知道為什麼,見他這樣我又想笑了
在我從頭帶尾對他的印象裡他本就是個及其寡言的性格
索性我也并不是别人不接話就會感覺到尴尬的人,本來以為這家夥會直接忽略我的話,或者說剛剛根本就不會回頭直接走掉,沒想到居然會回來
想到他憤怒的轉頭就走都站在牆頭上結果愣是又轉回來,我就不知道為什麼想笑
身邊的人靜靜的品着酒,一時間外面街道的聲音都隔離開開,月光覆蓋在我的腳背上,雪白的一片,濕潤的泥漬已經幹裂,我突然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拗的非要一次次的找過來
正常人吃一兩次虧就知道趕緊走了,結果這家夥來一次吃一次虧然後下一次繼續,本來以為這次能直接把他氣走,然後居然隻是被我客氣幾句就果斷回來了
我…一時間真的覺得自己這有時候客氣幾句的毛病真的得改改。
某種程度上而言,我是個并沒有多少傾訴欲望的人,也很享受安靜的環境,但現實不允許這些安靜的存在,夜色并不寒涼,風聲喧嚣,蟲鳴聒噪…
我垂下眼睛,注視清透見底的杯底
很安靜,很寂靜。
風靜谧了下來,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抽出長刀,彎曲流暢的刀身在冷凝的清光下劃出一片刺眼的寒芒,幾乎是呼吸之間,在展臂間再次收刀入鞘
「你不該留在這裡,打完就趕緊走吧」
女人的聲音淡淡的,在悶熱的夜色裡,嗅聞出了幾分冷漠的意味
米霍克快速起身,黑色的長刀驟風般劈坎了過來,他的杯盞放在托盤裡,裡面的酒水已經喝了一半,在他放下之後,平靜得水面上轉瞬泛起寒芒,一瞬間,酒水如同被劈開般分成兩半,随着咔嚓一聲脆響,整個杯盞斷裂的向兩旁張開
劃拉一下,酒水流淌過半個托盤
迪迪特的腰身扭曲着,及其柔軟的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她的手腕看起來及其無力,柔弱的恍若下一秒就有即将折斷,但米霍克卻沒有絲毫的放松警惕,這個沒有任何武裝色見聞色的女人,拿着一把柔韌的彎刀能把所有小瞧了她的切成碎段
他步步逼近,她笑着緩緩後退,然後手臂随腰身彎曲,如若毒蛇般像他的腹部咬去,彎月般的刀刃勾着冷銳的光,以最為柔軟的姿勢張開毒牙
米霍克抽出小刀,直接用力氣擋住了刀尖,雪亮的刀鋒相撞的下一秒并沒有過多戀戰,在他的長刀劃向她的脖頸前猛的向前側壓,他的黑刀很長,并不适合近戰,但還有小一點的刀鋒守着身周四旁,簡直無懈可擊
但劍士對敵,本就是見招拆招的在戰鬥中成長,他看出了她不善遠戰,她也看出了他的揮刀速度無法阻擋她柔軟刀鋒的銳利
她的刀可以一次次纏上他的刀,柔軟的直刺他的喉嚨
迪迪特想,她這次一定要徹底把這個人徹底趕走。
别再來了,她早就有些不耐煩了。
……
刀刃碰撞的火花在院子裡不斷的亮起又再次熄滅,每一次重重的落下都被四兩撥千斤的避開,米霍克熟悉這些招式的每一個,也可以更加熟練的使用,但眼前這個女人,她明顯更加的發揮到了極緻
可能這就是他為什麼仍舊停留或者說再次再次找過來的目地,她的力氣太小了,這具女人的身體如此孱弱,且沒有任何常年鍛煉的痕迹,卻每次的攻擊都非常的尖銳刁鑽
把身體的每一寸都利用到極緻的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另一種強大
同時,他也還在疑惑
為什麼突然她又同意切磋了呢,他是看出來她是真的不想切磋,也可以說她壓根就是想都不想
這幾個月來,他仍舊不斷的挑戰強者和突破自我,在如何感知自己變得強大的事情上,他還去找了從前切磋的人,讓他意外的,居然是在結束之後對方說的那句話
「米霍克,你的刀變得更加柔軟了」
「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改變」
他本來已經并不會再次想到前幾次被耍了事情的,以及愚弄了自己的那個人,可對方的話剛落,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迪迪特
一時間,竟然讓他又有些怒火中燒的憤怒,而這種感情,也是直接從對方揶揄的話語中才讓他發現的
「哈哈哈哈哈,你這是什麼表情」
「真實少見」
那一刻,米霍克才知道,即使過了三個多月,他仍舊對那個人有着怒火中燒的憤怒,和每次差一點赢卻仍舊輸了的挫敗
所以,為了擊敗那種不由自己控制的憤怒,他再次來到了斯提木。
這一次,必須把這個人打敗,不能再被她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