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夢裡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窗外日光争先恐後的湧進來,暖洋洋灑在男人臉上,令他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整個人看上去清俊溫和。
溫粲眨眨眼,望進男人深邃幽深的眼眸。
男人彎下腰,長睫微垂。在他褐色瞳孔裡,倒映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溫粲看着他的眼睛,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劇烈異常,毫無規律。
蔣肆空久久未見溫粲回答,薄唇微抿,眉頭不自覺攏起。
他很擔心她?
還照顧了她很久?
溫粲指尖動了動,圓溜溜的眼瞳在眼眶裡轉了一圈,不動聲色地環顧這間病房。
她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卻驚訝的意識到她居然不知道男人的名字。
溫粲在大腦中仔細地搜索了一番,隻抓到一團白茫茫的空氣,虛無缥缈,沒有任何方向。
而且,她發現自己不僅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像一個新生兒一樣,突然出現在醫院。
不知道來自哪裡,她又是誰。
溫粲定定地看向蔣肆空。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男人,一定和自己有着莫大的關系。
她,醫院,照顧她的英俊男人。
電光火石之間,溫粲舔了舔幹燥的唇,心裡得出一個重要結論。
思及此,她彎了彎嘴角,不料牽動了額頭上的傷口,被疼得吸了一口氣。
蔣肆空皺了下眉,快速按動床頭鈴,“别亂動,我按鈴叫醫生過來。”
他的目光如流水從她臉上淌過,溫暖清冽。
溫粲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小姑娘雙眼明亮清澈,呆呆的看着他。額前纏了幾圈白紗布,蒼白的唇帶着一抹弧度,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
蔣肆空清了清嗓子,擡起手腕,掩唇咳了一聲,“你怎麼……”
她的唇輕微嗫嚅着,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璀璨的眸子露出湛湛笑意。
溫粲的唇一張一合,用一種沙啞笃定的聲線說:
“老公。”
蔣肆空:“…………”
溫粲的話,猶如平地驚雷,直接砸在這個安靜的房間。
蔣肆空手捏了捏眉骨,漆黑眼眸皲裂開來,散成一塊塊碎片,每一塊碎片反射出一個她。
他盯了她幾秒,忽然開始笑起來。
“你、你、你笑什麼?”
蔣肆空垂眸:“我不是你的老公。”
溫粲睜大眼睛,斬釘截鐵道:“這不可能。”
蔣肆空聞言,眼尾彎起,再次低笑出聲。
他笑起來真好看啊。
溫粲一瞬不瞬地看他,心裡默默感慨。
蔣肆空順勢坐在床沿邊,凝視着她額頭。
溫粲偷偷瞟了眼男人肌肉結實,線條流暢的手臂。
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青色脈絡一路蜿蜒,在袖口消失不見,不知道要流向哪裡。
溫粲斂目,咽了咽口水,艱難的把視線從男人手臂落回他臉頰。
“我真不是你老公。”
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低沉磁性,自然舒服。
男人俯下身,臉慢慢靠近她。
溫粲剛醒來不久,大腦還有點懵,這個男人又距離太近,她臉上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她默默移開視線,自顧自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蔣肆空稍稍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睨她,眼神澄淨溫柔。
他頗為好笑地問:“你明白什麼了?”
病床上的小姑娘頓了下,低着聲試探性說,“爸爸?”
蔣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