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清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冰冷,仿佛整個人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從内而外感覺到寒冷,似乎每一個骨頭縫都在冒着寒氣。
下一刻,賀君清睜開雙眼,然而卧室裡面一片黑暗,遮光窗簾将屋内的一切光線全部隔絕,隻剩下一個完全黑暗的密閉空間。
賀君清摸到床頭櫃的台燈将其打開,暖黃色的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那種侵入骨頭的寒冷也随之而消失,與此同時,人物背景也快速地灌入賀君清的大腦之中。
這一次賀君清作為一位富家小少爺,但自小身子弱,總是容易招惹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于是本來就弱的身體更是三天兩頭就會生病。甚至一度威脅到了他的生命安全。
為了保護家中獨子原身的母親替他請了一位大師,大師說他的命數可以更改,但是需要為他定下一樁陰婚,并且訂立契約,對方便會保護原身。
然而事實上,這隻是所謂的大師豢養惡鬼的辦法,原身最終會成為惡鬼的食物,增強惡鬼的力量。
這個所謂的惡鬼就是這個小世界之中的主角攻。
定下陰婚這件事情發生在原身七歲的時候,陰婚儀式完成,原身生了一場大病,發燒一天一夜之後醒過來就将之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原身的母親也沒有再向他提起過這件事情。
然而成年之後的原身卻開始逐漸遇到一些詭異事件,他的睡眠也變得越來越差,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主角受,而主角受也發現了原身身上過重的陰氣,于是跟着原身回了家為他驅邪。
主角受一開始是抱着一定要産出主角攻的想法的,可是主角攻實力強大,主角受不得不緩緩圖之,卻在這個過程之中逐漸了解到了主角攻的經曆,于是兩個人漸漸走到了一起。
所以賀君清的身份連個npc都算不上,而僅僅是一份主角攻的備用餐點?
系統不吭聲,他知道什麼時候該沉默,以免這位大少爺心情不好朝他發洩。
賀君清起床出了卧室,慶幸這間大平層不錯,讓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走到客廳,賀君清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因為他的地闆上現在被朱砂塗抹除了一個巨大的陣法,而陣法中央,主角受,不,是烏弘深正盤着腿坐在陣法中央。
他身上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運動褲,比起一個驅鬼的道士更像是一個大學生。
賀君清回想了下,在小世界的設定裡面,這位主角受好像确實也是一個大學生來着,而且是比他好的、完全靠優異成績考上的大學。
至于賀君清,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靠砸錢才上了一所私立院校。
“你醒了?”烏弘深睜開眼睛,詫異地看向賀君清。
他記得剛剛過來的時候,這位小少爺滿臉嫌棄地讓他睡在客廳,而且還嘟囔着再也不會走進客廳,沒想到才幾個小時他好像就忘了。
“嗯,睡不着了,”賀君清從冰箱的保鮮裡拿了兩罐飲料,他走到客廳的時候再次停下,目光有些詭異,“我怎麼遞給你?滾過去可以嗎?”
“沒關系,可以踩,”烏弘深對賀君清說,“這種陣法隻會對鬼物造成傷害,對普通人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這麼說着烏弘深已經走到了賀君清的面前,“謝謝。”
賀君清看着自己面前的烏弘深,他是原身最讨厭的那種人,貧窮,永遠穿着廉價的衣服,自以為是的努力奮鬥,如果不是為了解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靈異事件,他是絕不會和這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牽扯的。
但是——賀君清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的陣法,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東西能擦掉嗎?什麼時候可以擦?”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跟自己定下陰婚的主角攻的影響,賀君清看這些東西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得等到把跟在你身邊的鬼捉到才可以,”說到這裡,烏弘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不知道那個鬼去哪裡了,你身上的陰氣很重,我還以為是因為這隻鬼日日夜夜都和你在一起,你才會被染上這麼重的陰氣,然而今天晚上我卻在你的房子裡沒有捕捉到一點陰氣,要麼是那隻鬼偷偷跑了,要麼就是他很強大。”
賀君清沒什麼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破東西要一直留在這裡?”
雖然看起來賀君清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烏弘深卻覺得他好像已經快要嫌棄死了,他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還在這裡,他可能早就把地上的陣法擦幹淨了。
有點嬌氣。
烏弘深這樣想着,卻對賀君清說,“最好是留在這裡,你身上的陰氣還在,誰也無法保證那隻鬼還會不會回來找你,如果他回來找你的話,沒有這個陣法,你很可能會被他殺掉。”
賀君清一聽,果然就沒了聲音。
果然還是得把事情說得越嚴重越好,這樣他才能聽話。烏弘深想。
“這世上真的有鬼嗎?”然而賀君清下一刻卻問,他的雙眼亮晶晶的,盯着烏弘深,“你可以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