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警報聲同樣響到了旅店裡，盛居扯着嗓子怒吼出聲：“是誰慢了半步！！！”

他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滿臉的淚水，他站起身就要沖上閣樓，被楊皖河在門口攔住，楊皖河依舊很冷靜，她把盛居推回去：“你現在追進去，隻會給賀立舟添亂，沒有警報空間出事，他現在還有時間，而我們必須趁着系統關閉副本之前把全部的玩家接出副本。”

盛居嘴唇發麻，他深深看了楊皖河一眼，楊皖河留在這裡不止是照看病患，賀立舟的意思就是如果出了意外，要他們聽從楊皖河的全部安排，隻是害怕打擊大家，沒有明确說出。

盛居知道楊皖河有本事，他狠狠閉了閉眼，轉身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聯絡器，語速飛快地安排11個副本負責人，帶領着玩家脫離副本。

就在最後一個人離開之際，果然又有了語音提示：“副本已全部關閉，九位系統立刻檢查系統空間。”

盛居麻木地躺在椅子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淚水從眼角流出來，也許是徹底的失敗了，267個副本的崩壞，并沒有讓系統崩潰，也許還要九倍，2403個副本，但他們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賀立舟也沒有了。

盛居閉上眼睛，耳邊全是輕輕重重的呼吸聲，黎正青也很沉默，他走到大家之間，“我沒想到……”

盛居已經不想争論，他偏過頭，不去聽。

就在這時，阮星緯忽然出聲：“剛才是我慢了半步。”

後陽澤震驚地看向阮星緯，“你……”

阮星緯沒有看他，他繼續說：“我是系統09，賀立舟還沒死，其他系統馬上有麻煩了。”

他說完，“阮星緯”立刻倒在了地上，反應過來的秦陀立刻上前，摸住阮星緯的脈搏，已經沒有了。

幾個呼吸之後，系統的警報忽然停下，旅店之外籠罩着的陣法也褪去，崔叔往外瞧去，是他最初到旅店的樣子。

他意識到了什麼，站起來扒住窗戶，旅店的外觀也已經變成了那個其貌不揚的小旅店，醫療樓和情報樓消失，宿舍樓也不翼而飛。

他喃喃出聲：“系統崩壞了……”

“OK了。”

燕前放下手裡的一團數據線團，把咬在口中的小刀拿下來收回刀鞘裡，撥了一下肩頭的小木頭人。

“你這個小家夥，你還挺記恩的。”

小木頭人搖頭擺掉燕前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指，不滿地小聲嘀咕，“又拿我當幌子。”

燕前恍若沒有聽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我們的事情了，回家！”

賀立舟選定了最後五間房間，拉開到最後一間的時候，裡面擠滿了人，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前面努力維持着所有人的情緒，是倪鵬。

賀立舟狠狠松下一口氣，“倪鵬……”

倪鵬回過身，眼裡的驚喜并沒有維持多久，便變成了驚懼，他張開嘴大喊着什麼，但是賀立舟沒有聽到。

賀立舟的耳朵在系統尖銳的警報聲中，短暫喪失了聽覺。

但他感受到了痛意，他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已經被貫穿了一把刀，是他自己的刀，拿刀的……賀立舟沒有回頭，也沒有力氣再回頭了，他猜到了。

系統01冷冷看着賀立舟靠着門框滑倒，伸手要拎起他，眼前卻忽然一陣模糊，清醒過來時，他們的身份已經對調。

賀立舟手裡拿着那把刀，插進了系統01的核心裡，将他釘在地上。

不遠處跪坐着一個人，他知道那是誰，“明洛繪，我果然不該留下你。”

系統01厭煩，悔恨，“還有你，賀立舟，全都是09那個家夥！”

系統01的核心被破壞掉，能量飛速地流逝到空氣中，他沒說完，核心黯淡下去，沒有了聲音。

與此同時，系統空間開始劇烈震蕩，明洛繪身形晃動，沒有力氣維持站姿，跌倒在地，唇色慘白。

賀立舟立刻趕上前抱住他，卻被另一個從手裡奪過去。

陸才解匆匆趕到這裡時，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前世刻在他骨子裡的一幕，他睜大眼睛，心痛得無法繼續呼吸，明洛繪渾身是崩裂出來的細小傷口，滲着血，場面無比慘烈。

他從賀立舟手裡抱過明洛繪，回頭看了賀立舟一眼，臉頰細微抽動着，“還是因為你，又是你！我又沒能救下他。”

賀立舟看到陸才解抱着明洛繪走遠，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去問，在時間逆轉之前的傷勢太重，還是影響到了他。

眼前徹底黑了下來。

——

“叮鈴鈴……”

清脆的風鈴聲響起，是在提示着旅店的老闆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