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正青思索了一會，“我知道了，今晚計劃取消，有任何不穩定因素在都不行，必須保證一擊成功——你訂了多久的房間？”

阙明弱弱伸出一根手指，“我以為這次肯定能行，所以隻訂了一天。”

“沒關系，等去了之後續房一樣的，帶上行李，走了。”

黎正青拎起自己的包，回過頭繼續叮囑阙明：“旅店改名一定讓很多人察覺到了危機，今晚不要睡了，跟我留意閣樓的動靜。 ”

阙明往自己嘴裡塞東西，抽空回複黎正青：“嗯嗯！”

黎正青沒眼看他這樣子，偏過頭不再理他，自己收拾東西，阙明吃完了手頭的零食，睜眼一看才發現黎正青收拾完了自己的物品，開始給他收拾，于是趕緊湊過去，“老闆，我來就行！”

黎正青無奈看他一眼，“這個時候知道我是老闆了，你去吃你的吧，我來收拾，你保證吃飽肚子晚上不會咕咕叫就行。”

這是有先例的，阙明舔舔嘴唇，憨笑，“我知道這次的重要性，不會再失誤了！”

黎正青心裡說着最好是這樣，嘴上卻不再理他，輕輕抹過了自己的口袋。

夜晚也果然如黎正青所料，有人潛進閣樓想要解決掉賀立舟，然而被有所防備的賀立舟反殺掉了。

黎正青聽着樓上的動靜，等到聲音慢慢小下來，直到聽不見後，他才偏頭詢問阙明：“賀立舟的實力怎麼樣？”

阙明滿臉茫然：“我總覺得他很不經打？”

黎正青點點頭，“我調查出來的信息也是這樣，賀立舟打架并不厲害，也許最大的依仗是旅店和部署。”

他眼神微沉：“如果他真的倒戈系統，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黎正青的腦海中迅速略過幾個人名，搖搖頭：“如果能說服他便好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随後賀立舟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好，剛才旅店出了一點小意外，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的休息。”

阙明塞到嘴裡的面包掉下來，他又趕緊伸手去接，詢問地看向黎正青，以口型對話：“這咋辦啊？”

黎正青倒是不慌不忙的，“很顯然，我們被發現了。”

他站起身，打開了房門，外面果然是賀立舟，不過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賀立舟是獨自前來。

賀立舟和黎正青對視一會，不知道在對視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很快賀立舟微笑道：“不仔細聊聊？”

黎正青側過身，等賀立舟進入房間之後，關上房門，坐到了賀立舟身前，阙明咽下面包，站在他的身後。

賀立舟笑了笑，并不在意阙明對他展露出來的防備，“雖然不知道你們是為什麼會認為我會倒戈系統，但是我要鄭重解釋一下，我不會的，我的立場很中立。”

黎正青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這話，“我也有一個小小的疑問，請問你為什麼會在第一時間找到我們解釋這件事？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你其實有在監視着每一個人？”

賀立舟笑起來，“我就知道您會問出這個疑問。”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薄薄的，折疊成四方塊的紙，遞給黎正青。

黎正青接過來，審視地看了賀立舟一眼，慢慢打開。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在前段時間，您曾經找到了我們旅店的一位朋友，逼問一個小姑娘的下落。”

他頓了頓，但是說到這裡，兩個人都已經明白了，“是白亦眉給你的。”

他按照舊的折痕重新疊回畫像，還給賀立舟，“我确實找過她，沒想到你們頗有交情——我是黎安的父親。”

在黎正青進入旅店的第一眼，賀立舟便看到了那和畫像上相似的眉眼，明白了這兩人此行不僅僅是為了住宿。

“這幾天一直監視着我的人，也是你吧。”

“你這又是怎麼判斷的？”黎正青向後仰去，打量着賀立舟，賀立舟身上穿的是睡衣，可見确實是睡中起身。

賀立舟也并不吝啬于告訴黎正青這一點：“你的視線沒有惡意，如果真的有惡意，我也很早就會發覺，而不是等到那一晚——雖然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從醫療樓裡憑空消失的，但我猜這應該是你的秘密，所以也不再問了。”

黎正青微笑起來，“是的，即便你問出口，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認為我們的思維還是比較一緻的，你覺得呢？”

賀立舟敲擊着額頭，“哦，這件事對我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抉擇，你知道的，我現在有旅店護身，我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黎正青：“我不否認你的安全，但是你真的能夠眼睜睜看着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在你的面前嗎？”

賀立舟雙眸沉靜，看了黎正青一會，“我想，雖然我不能夠絕對信任你，但是你背後代表的東西，是我可以信任的。”

黎正青眼神劇變，沒能忍住生理反應，站起來逼視着賀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