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的問題,也是大家的問題,說清楚是應該的。”裳娘體貼道。
她慢慢給衆人解惑:“敓蠱并不是菡萏豢養的,他得到後清楚的意識到這個蠱蟲的力量,除了不動用它之外,我夫君用特殊方法将自己的命和敓蠱締約在一起。不同于一般共命的同生共死,此法敓蠱死,而他不死,但他若出事,敓蠱必死。同時敓蠱作為母蠱,影響着所有子蠱,這樣便可約束蠱蟲。所以當食心蠱出現的時候我便知道,敓蠱在,菡萏他也還在人世。”
之溫了然:“所以,九霜不會殺了菡萏,因為他還要留着他以保留敓蠱。”
裳娘:“不錯。”
珞一猜道:“那你說的九霜受牽制,也是因為這個嗎?”
“不全是。”裳娘道:“敓蠱是需要子蠱供養的,它就是一個奸詐的商人,給予了什麼必定要得到更大、更多的回報。九霜能直接從亂獸潮獲力,必然是他将敓蠱養在體内,獲得精純的力量供他修煉。當年老龍主身殉讓所有藤蠱瞬間消失,給了敓蠱重擊,也一定反噬了九霜。我猜測,人界的食心蠱是九霜為了供養敓蠱和自己而創的。雖然最終被平息,但所獲得的力量也夠休養生息許久了。這一次他之所以放出了藤蠱和竊蠱,顯然是敓蠱胃口更大了,他必須得快速獲取力量,免得夜長夢多。”
“現在敓蠱正處于饑餓期,九霜也必然是虛弱的,光憑他自己連修羅泣血刃都無法使用,現在就是擊敗他的最佳時候。”
聽了她的解釋,所有人都陷入沉思,慢慢消化這些訊息。
唯有譚曦,幾次看向裳娘。
裳娘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主動問:“怎麼了?”
“為什麼當初你知道真相,卻沒有求助人族?任由食心蠱肆掠,當時,死了很多人。”
裳娘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譚曦連責問都這麼溫和,隻能說醫修都太過心軟。
“我當時,誰都不相信。”裳娘如實說當年心境,“你們無法想象,最初的九霜有多們麼人畜無害。否則,菡萏與我不會讓他進家門,也不會讓他知曉敓蠱的存在。但就連他都有翻臉無情的一天,我不能冒着風險去提醒人族。誰知道會不會招來更大的禍患?我不能拿我的命和我相公的命去賭。”
裳娘停頓片刻,“我是個自私的人,當年的情形實在是顧不得許多。也許,我該說聲抱歉。”
譚曦心知,歲月滾滾向前,永不逆流,再遺憾過去種種都已無法挽回了。
“那現在呢?竊蠱和藤蠱肆掠,有沒有好的應對法子?”
裳娘搖頭,譚曦眸光頓時暗了下去。
“藤蠱是寄生侵蝕掉低等妖獸的腦子,讓它們瘋狂攻擊同類,從搏鬥中吸取力量,一個宿主死了就換下一個一直到吸滿為止;而竊蠱則會專挑多思憂慮的人下手,拉入幻境吸幹他們的精氣,并且被它殘害而亡的屍骨要是下葬,就會和濕潤的泥土裡産生一種氣體,從而引大量的人入幻。這兩種蠱蟲都是欺軟怕硬,善于隐藏和逃竄,被逮住了還會自殺。但當年相公封鎖敓蠱,銷毀諸多子蠱的方法并沒有記錄在秘術裡,我也是隻知道它們的存在,并不清楚怎麼精準對付它們。這世上,除了九霜,應該隻有相公知道。”
雲程打破僵局,出聲詢問:“既如此,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裳娘道:“我可以用術法将你們送進魔宮,但我力弱能送進去的人不多,加上我至多隻能五人。”
雲程擔心:“這術法這麼厲害?九霜不會察覺到麼?”
“不會。”裳娘有十足的把握,“術法是菡萏創的,最初是為不引人察覺的教導九霜,當時連蒼郦都瞞過了。”
雲程唏噓不已,菡萏對九霜稱得上是良師,卻落得如此下場。
“但我行動不便,會拖累你們。而進入魔宮後,你們拿上這個。”裳娘給了子顔一枝荷花花苞,囑托道:“我到時會躲在這裡面,如果菡萏在魔宮界内,花苞都會指引你們方向。一旦能找到相公。他一定有對付敓蠱和九霜的辦法,會幫你們的。”
子顔收下花,鄭重承諾:“好,我們會讓你們夫妻團圓的。”
裳娘淡淡地笑了:“隻希望惡人入阿鼻地獄。”
接着,衆人開始商議潛入魔宮的時間和人員。
最終,據理力争無效,一群人通過猜丁殼角逐出之溫子顔、雲程裴瑾之四人進入魔宮,其餘人留守在宮外,随時接應。
而衆人皆知每日未時,是九霜固定的觀舞時間,大批的舞姬會在此時進入主殿。
他們決定明日未時,趁着人多進入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