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雲程被骰驕領下樓和周兮等彙合,雲程都處于一種不敢相信的階段。
“這麼快?”
周兮問出了雲程的心聲,他茫然地附和:“是啊,這麼快。骰子是六面的,我一下就猜中了。”
其餘三人也聽出了雲程的疑惑,他們沒有挑明,骰驕卻笑着解釋:“坊主一向随意,今日她心情不錯。”
雲程不置可否,不管是故意還是巧合,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隻能接着走下去。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可以跟着銷寶閣進入最内城?”
骰驕道:“兩個時辰後。諸位可在閣内玩上兩把,時間到了跟随出發。”
“那我們兩個時辰後來彙合。”雲程笑笑,“先前已經用了不少運道,金盆洗手了。”
“好,諸位請便。”
出了銷寶閣,四人随便找了個無人笠亭坐下。周兮布下陣法屏蔽窺探,率先問道:“說吧,銷金閣有什麼不對?”
三人齊刷刷盯着雲程,雲程覺得自己像個誨人不倦的教書先生,莫名覺得好笑:“徒兒們如此勤學好問,為師自當知無不言。”
周兮不耐:“快點的。”
雲程見好就收:“我懷疑,我在三樓見到的女人并不是銷寶閣真正的坊主。”
步珞一:“為什麼?”
裴瑾之:“六面骰子。”
顯然,周兮也想到了:“我們在一樓和小厮骰驕玩的都是十八面銅骰子,而坊主卻用平平無奇的六面骰子。這麼一比,坊主這一關就像走一個形式。”
“沒錯。”雲程道:“所以我懷疑,要不坊主并不是那女子,要不他們是故意放我們進入最内城。怎麼會這麼巧?我們來到魔界不到一天,先是遇見一個魔修告訴我們銷寶閣的存在和作用,接着在銷寶閣又順利見到坊主同時赢得了去最内城的機會,甚至今日就能出發。”
“骰驕,可能才是真正的坊主。”
裴瑾之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讓所有人一激靈,細細想來似乎也不是毫無道理的猜測。
“他第一次現身的時我沒有察覺到,實力不俗不會隻是一個平常小厮。猜骰數時,我注意到他引我們去的地方看似偏僻,但其實在那個位置能夠觀測到各方動靜。而且,在通往三樓的樓梯扶手底部,有一個隐蔽的驕字。”
進入銷寶閣,裴瑾之就留心着八方動靜,當他注意到一個小厮和骰驕擦身而過有瞬間不自覺的俯首時,縱使隻是一點弧度的變化,他就開始懷疑起骰驕的身份。
雲程三人都贊同裴瑾之的猜測,“驕”在十八面骰子中,就是最大的。
雲程說道:“如果人人都能靠猜骰子進入最内城,那我們在外城遇見的魔修何必要冒着風險襲擊我們?直接苦練賭技就好了。”
雲程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覺得他最好的運氣就是莫名來到了這個世界,來到淩天峰。
從此,他有了家,有了家人。
他堅信,除此以外,天下掉的餡餅隻能砸死他,不會便宜他。
“所以,現在是擔心這其中有詐嗎?”步珞一提醒道:“可我們沒有别的去最内城的辦法了,時間也不允許我們猶豫耽擱。”
周兮道:“不,既然他們已經在我們必經之處布下陷阱,就證明我們已經暴露身份。與其繞路,不如順着他們的想法走下去。”
雲程說出他的想法:“我們可以先去最内城,别忘了此行不止我們幾個。也許之溫師兄他們有更好的方法呢?屆時我們先去和他們彙合再商議。”
最終,所有人達成一緻,決定将計就計。
離出發尚有些時候,雲程拉着裴瑾之到一邊。兩人并排坐在階上,雲程抻開腿,頭靠着裴瑾之的肩,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師兄累了?”裴瑾之輕輕捏了捏雲程的手,拉住了,就不放開。
雲程随他玩,道:“有一點兒吧,到這兒時刻都得繃着一根弦,等回去了,我要睡上三天三夜!”
“嗯,倒時候都随師兄。”
雲程看向他,目光狡黠:“你和我一起?”
裴瑾之猝不及防哽住,旋即低低笑了聲:“到時我沒了清白貞潔,師兄要負責。”
雲程閉着眼忍不住和他一起笑,小聲卻又理所當然地說:“負責一輩子。”
不遠處,周兮偷瞄着兩個貼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背影,嘴角往下撇。
步珞一見他拉着個臉,順着目光看去,沒什麼不對勁啊?
“你怎麼一臉苦大仇深?”
周兮企圖建立鄙視小情侶聯盟:“你不覺得他們兩很黏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