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兄!雲師兄!等等我呀!”
夏林夕氣喘籲籲的跑上前,追上雲程。
“咦?”雲程氣勢洶洶往前走了好大一截,耳邊傳來呼喚,轉頭看是夏林夕和紀塵,松了口氣,道:“倒把你們兩人忘記了,你們來的正好。小夢,你快看看瑾之的手有沒有事。”
說着,就要把裴瑾之的手拉給夏林夕,裴瑾之下意識縮手,被雲程拍了一下:“躲什麼!别諱疾忌醫,快讓小夢幫你看看。”
“哦。”裴瑾之隻好乖乖伸手。
絲娟揭下,裴瑾之的手指瘦削而修長,骨骼分明,隻是此刻淨白的肌膚上布滿傷痕。
夏林夕看了看裴瑾之淡漠的臉,小聲道:“裴師兄,得罪了。”
他也不敢多碰,隻抓着裴瑾之的一根手指拉到眼前細看。
雲程瞧着眼皮一跳,避開裴瑾之的傷口将他的手塞到夏林夕手中,寬大的手掌完整覆蓋住夏林夕細瘦的手,雲程還拍着胸脯保證:“小夢你别怕他,他又不吃人,大膽的看!”
溫熱掌心蓋住夏林夕手心的時候,他吓得一哆嗦,但雲程已經發話了,何況醫者沒有不救傷患的道理,他硬着頭皮仔細查看傷勢。
紀塵在一旁見夏林夕戰戰兢兢,不忍心看自家師兄為難,建議道:“師兄,我來吧?”
“不用。”夏林夕抖着聲線拒絕:“照顧傷患是我們醫家本分,溫宗主教導我們,凡為醫者,遇有請召,不擇高下遠近必赴。裴師兄近在眼前,我怎麼能坐視不理。小塵,我可以的。”
夏林夕專注心神,靜心檢查傷口。此刻正是熱鬧的時候,他們四人站在街邊獲得不少行人目光。
稍頃,夏林夕重新将手帕纏好,雲程連忙詢問:“怎麼樣?”
夏林夕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展開笑顔:“隻是皮外傷,看着嚴重罷了,不打緊的。雲師兄若是不放心,可以讓譚師兄看一下。”
唉?雲程突然反應過來,左顧右看,疑惑問:“是啊,譚師兄呢?”
夏林夕也不知道,無辜地睜着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
紀塵開口:“滾燈表演前譚師兄就走在我們之前,後來我就沒有注意到了。”
後來發生了雲程險些被招婿的事,的确是關注不到别的。
“沒事,譚師兄可能是先回去了。瑾之的手不方便,我們就先回去上藥,小夢你難得出來一趟,和紀塵還可以多逛逛。”
夏林夕提着兔子花燈已經心滿意足了,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和你們一起回去吧。”
雲程也不強求,四人達成共識,順着來時路打道回府。
皓月當空,星河落寞,人間熱鬧滾燙。
“雲師兄。”
“嗯?”
夏林夕感歎:“我第一次見你生氣了,那麼兇那麼有氣勢,和師兄你平時一點都不一樣。”
“是嗎?”
“對啊對啊!我都吓了一跳呢!不過我也能理解,要是小塵受傷了,我也要給他出氣的!”夏林夕握拳,隻是想想就已經開始生氣了。
雲程欣慰的摸了摸夏林夕圓溜溜的腦門:“不容易啊,我們小夢也會給别人好看呢。”
“當然了!因為小塵很重要!”
“是啊。”
因為是很重要的人啊,所以見不得他受苦受傷,所以溫柔的人也會有淩厲鋒芒,懦弱的人會有無限勇氣。
星河下,長街上,一直沉默的另外兩人忍不住輕笑出聲,歡欣之情溢于言表。
***
回到魁月樓,到譚曦房内一看,人已經在了。
夏林夕跑過去詢問:“譚師兄你去哪了
“有一個賣燈的老伯曾是醫者,和他探讨了一番,覺得很有收獲,就回來抓緊時間記錄下來。”譚曦笑盈盈地回答,“怎麼樣?林夕,玩的開心嗎?”
“開心!”夏林夕點頭:“不過裴師兄受傷了,譚師兄我怕我醫術欠佳,你幫他看看吧?”
譚曦斂起神色:“受傷了?怎麼回事?”
“有個女子好不講道理,招親雲師兄不成就丢滾燈傷人,還好被裴師兄攔下了,但裴師兄的手也受傷了。”
“好,給我看看。”
“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