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香甜的南瓜粥和白白胖胖的包子被端上桌，雲程覺得自己仿佛看了一場舌尖上的中國。

忙碌了兩個小時，不知名的師傅終于吃上了早飯。

日頭剛剛冒出山頭，山岚漸散，女子放好碗筷，叉着腰吆喝一聲：“習大頭！起來吃飯了！你要老娘親自喂你？”

習大頭？難道是習商？

雲程剛冒出這個念頭，一個穿着粗布短褐的男子便陪着笑臉掀起門簾走到女子身邊：“秀珍，别這麼說嘛，我哪兒有這麼懶？都怪秀珍太勤快能幹了，才襯的我懶惰又無能。”

名叫秀珍的女子輕哼，推開男子湊近的臉，轉手塞給一個包子：“就你嘴貧，快吃吧，等一下還要去集市，今兒天熱，我們動作得快點，不然回來就要吃苦了。”

“好。”

習大頭三兩下吃掉三個包子，呼噜幾口喝完金黃的南瓜粥，随便抹了一把嘴就去院子的一角推出一架小闆車。

随後陪着秀珍一起去了廚房，兩人合力擡起一個木桶放在闆車上，習大頭用繩索将木桶固定在木闆上，秀珍則回身又搬來數個蓋着蓋子的陶瓷碗盆，胳膊上還挂着一大串竹筒，随着走動叮當作響。

雲程看着兩人不怎麼說話，卻各司其職，默契的将東西整理好，他看着習大頭的身影，可以确定他就是習商。

現在的習老爺雖已年老，但兩人的眉眼，隔着時光依舊能夠重合在一起。

秀珍整理好要帶的貨物，拉了拉捆綁的麻繩，道：“習大頭，今日我同你一起去集市吧？我給你幫忙，這樣能早去早回，免得日頭毒辣的時候還要匆忙趕路。”

習商擺手：“不用，集鎮遠，你在家裡休息，等我回來就成。”

“不行！我偏要跟着！今天悶燥的厲害，我和你一起，能快些。”

秀珍見習商還要再勸，秀美豎起：“怎麼？你看不起我？難道從前沒有你的時候我就不出門了？”

習商見人假模假樣的兇狠嗔怪，無奈點頭答應。

兩人鎖好門窗，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陽，踩着幹涸的黃土地，向遠方的集市走去。

習商和秀珍到達集市時，已有不少商販先一步趕到，在各自的位置上為之後的買賣做着準備工作。

習商和秀珍交換眼神，麻利的解開繩子，卸下大大小小的盆、桶。習商半蹲，探頭從闆車底部抽出一架折疊桌椅，抓住兩段，短褐下并不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将桌椅一同擺到自己的攤位。

秀珍拿起闆車側挂着的一塊方布，上前擦拭桌椅。習商則乘着這個空隙，将一應的器具快速擡到桌椅旁。

兩人沒幾下就将攤位收拾得幹淨整潔，秀珍見習商滿頭大汗想要擦拭又嫌棄衣衫上有灰不願擦的糾結樣子，悄悄彎了彎嘴角，揭開最大的木桶，從中舀出一勺透明物質，又填上一勺暗紅的糖漿，撒上幾粒瓜果做點綴，遞給習商。

習商雙手接過，誠懇低頭：“多謝秀珍老爺賞賜！”

秀珍被習商賣乖讨好的行為逗笑，應道：“嗯！賞你了，好好幹！”

習商仰頭吞下一大口，誇贊道：“不愧是秀珍做的，就是好吃！仙果靈酒也比不得！”

“得了，快吃，别貧嘴！”

雲程湊近，仔細看竹筒裡裝的東西，哦！原來是涼粉！瞧着畫面裡男子皆是短衣，女子身着輕薄布裙，想必天氣炎熱，吃這個正合适。想必習商他們的生意一定不錯。

顯然不止雲程一人這麼想，隔壁的小販也是如此。

“喂！習書郎，帶着你家那口子來趕集了啊？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兩的喜酒啊？”

被相熟的小販打趣，習商沒了在秀珍面前能說會道的模樣，反倒紅了耳朵，低頭說不出話來。

倒是秀珍站起，給小販手裡塞了桶涼粉，叉腰笑罵：“去去去！給你一桶甜湯，閉上你的臭嘴！”

小販收了涼粉，笑眯眯道謝：“還是珍姐好，那我就祝你們生意興隆發大财哈！”

“借你吉言了！”

秀珍應付完小販，坐回習商身邊，見人害羞的厲害，捧着竹筒，低着頭小口小口啜着涼粉。秀珍用膝蓋碰了碰習商的腿，蔫壞湊近：“喂！習大頭，人家問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習商聞言，耳朵紅的更厲害，支支吾吾半天也冒不出一句準話，秀珍沒了耐心，起身欲走，卻被人拽住了手。

嘈雜的集市上，雜聲貫耳，秀珍聽見一道極輕的聲音，震耳欲聾：“等攢夠一千個靈晶，我便三媒六聘，讓珍珍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