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華眯了眯眼,總覺得雲程一臉心虛,她剛準備繼續問,就見雲程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根蜜薯。
“諾,吃不?”
念華盯着眼前冒着熱氣的深橘色番薯,眼睛睜得溜圓:“你從哪拿的?”
嘔吼,光想着怎麼哄小孩兒了,忘了自己對外身份是個懸壺濟世的尋常醫者,空手變紅薯這件事的确有些奇怪。
“我晚上沒吃飽,自己烤了點,要不要?”
念華狐疑的接過,雲程晚上一個人機會把四道菜包圓了,居然沒吃飽?
眼神瞟到他的肩胛處,看着瘦瘦的,還挺能吃。
借着月光,一大一小坐在廊橋上,像兩個倉鼠,雙手捧着熱乎乎、軟糯香甜的紅薯,吃的滿口生香。
倏地,雲程停止進食,目光凝住。
念華擦了擦嘴,轉頭問停頓的人:“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到聲音?”
念華茫然道:“沒有啊。”
雲程低頭咬了口紅薯,含糊不清道:“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兩個人齊齊啃紅薯,沒兩口,雲程耳廓輕動,好像聽到有人忍痛的悶哼聲。
非常短暫細微,短暫到雲程以為是幻聽。
但是,雲程食不知味的咽下蜜甜的紅薯,總感覺有點不好的念頭。他和念華吹着小風,吃着熱騰騰的蜜薯,本應該是惬意的事,但莫名的雲程心裡總感覺不對勁。
朗月清風,萬籁俱寂,這樣平和的夜色能有什麼事呢?房間裡就隻有戚勐和習商,房間外隻有他和念華,四人各司其職,和平的不能在和平了。
等等,各司其職?
雲程猛的起身,吓了念華一跳,一口紅薯卡在喉嚨裡,差點嗆死。
“咳咳咳咳咳!腫、腫麼了?”
念華錘着胸口終于咽下了那塊奪命紅薯,艱難地詢問。
雲程來不及答她,越過圍欄,奔進房内。
推開房門,月光如練揮灑進屋舍,照亮房中的景象:習商如雲程離開前一樣卧榻不醒,隻是臉色差了很多,白眉緊皺,嘴唇緊命,一隻手還死死的捂着胸前的傷口。
而先前活蹦亂跳的戚勐,橫倒在習商的身上,将七旬老人壓在身下,緊閉雙眼,人事不知。對雲程和念華的到來毫無反應。
“天爺!”
念華驚呼跑向習商,一把扒拉開戚勐,扶起習商,疊聲喚道:“老爺?老爺?!”
雲程扶正歪倒的戚勐,試探兩人的鼻息,舒了一口氣,還好,都還活着。
“念華,習老還有氣息,别着急。”
“雲大夫,我家老爺,和戚大夫這是怎麼了?”
念華強忍着淚,哽咽的像雲程尋求一個答案,是少見的示弱。
雲程安撫道:“你别急,我先看看。”
雖然他不懂醫術,但現在念華隻能依靠他,他作為成年人,也必須撐起來。
雲程翻看戚勐和習商的眼皮,端詳兩人的臉色,總覺得此時戚勐的樣子,和當初的習商有點相似。
他解開戚勐的衣衫,尋找傷口,同時囑咐念華站遠點。
念華不明所以,但出于對雲程的信任,她還是慢慢的站遠了。
雲程仔細翻找戚勐的前身,沒有出現任何傷口,難道在後背?
将人翻轉,剛準備把人脫光,雲程念及不遠處的念華,轉頭道:“這,小女生看了不好,念華怕不怕?怕的話我們捂一捂眼睛。”
念華搖頭,她一定要仔細的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害得她家老爺成了這樣。
雲程明白她的意思,道:“好,那你幫我瞧仔細了,找到罪魁禍首。”
戚勐被扒的精光,白花花的軀體躺在床上,雲程蹂躏。隻是雲程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傷口,心下奇怪,難道不是那條蟲?
剛準備放棄,查看習商的身體,餘光中卻瞥見一處黑點。
黑點位于戚勐的後脖,因為遊曆,戚勐脖頸、手腕都要比尋常肌膚黑一點,先前雲程以為那黑點是一顆痣,隻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那好像不像是尋常痣。
雲程俯身探看,輕輕捏住戚勐後頸的軟肉,使得黑點凸起,發現一點凹下的痕迹,果然!那不是痣!
雲程剛準備細看,一道殘影撲過!他下意識遮擋,随即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眼前一黑,身體一陣發軟,很快無知無覺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