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噗！”

“咳咳。”

周兮耳邊傳響起接二連三的奇怪聲響，還不斷傳來意圖憋氣但憋不住的絲絲抽氣聲。他忍無可忍，惱羞成怒道：“笑吧笑吧！叫你們問！就是這個結果，怎麼樣滿意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雲程才不怕他，率先破功，笑的前仰後俯，但無奈身體還虛着，沒兩下就趴在被子上虛虛的喘氣，時不時笑兩聲，抹抹眼角的淚花。

步珞一也是憋的不行，但顧忌着已經面色不善的周兮，掩着面瘋狂而無聲的笑。

就連譚曦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安慰拍拍周兮肩頭，無奈道：“五師弟是個醫癡，快人快語，對病情上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平日要是他坐診，都有旁的師弟、師妹幫他措辭。許是宗内事務繁忙，一時沒顧得上他，這才唐突了周師弟，你多海涵。”

周兮隻一字一句道：“譚師兄，我、沒、病。”

譚曦眼裡閃過一絲懊惱，自覺一時說錯了話，頗為好脾氣附和：“是是是，五師弟嚴重了，不是病。”

“哈哈哈嗬嗬，周、周兮，哈哈哈哈哈。”雲程被周兮的反應逗笑，一邊吸氣一邊狂笑。

譚師兄這五師弟，真是一個妙人啊！

但很快，雲彩和步珞一就笑不出來了。

“步師妹，你近日脾胃濕熱、陰虛火旺，看你面容姣好但難掩肺風粉刺，需得靜心養氣，飲食清淡，不可過于嗜甘。”

戚勐身形單薄，一身素衣，左手握着卷書，右手執筆，如炬目光上上下下掃視步珞一，停留在她臉上一兩顆粉嫩痘痘上，又往書卷上記錄着什麼。

原本笑意盈盈的步珞一見人說自己煩心的痘痘，還不錯眼的看，羞惱起來，一下子用手捂住長痘的半邊臉，警惕的看向戚勐。

戚勐略微皺眉：“别遮，你這痘大小、形狀、顔色，都極其附和醫書上記錄的樣子，讓我多看兩眼。”

步珞一瞬時怒目圓睜！

戚勐見到熟悉的目光，有些無辜的問譚曦：“大師兄，我又說錯話了？”

譚曦點點頭。

诶，戚勐無奈，怎麼一個個都聽不得實話呢。

戚勐的目光移向默默吃瓜的雲程，雲程見他看他的目光和先前瞧步珞一的一模一樣，心生戒備，回想到自己：愛熬夜看話本、愛吃甜食、愛辛辣刺激之物、不愛運動，最重要的是還受了重傷！

這幾個buff疊下來，别也被說個腎氣虛衰，說不定還有很嚴重的詞彙！

眼見戚勐嘴唇翕動，雲程連忙阻撓：“這便是戚師兄吧？幸會幸會，我的身體情況溫宗主都說過了，問題也一一叮囑過了。聽譚師兄說你此次是想觀察螭吻所造傷口的療愈情況，不知道打算如何觀察啊？”說完，向譚曦使了個求救的眼神。

譚曦心領神會，自然也清楚戚勐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拉着戚勐的手，連忙打岔：“對，五師弟東西可都備齊了？有什麼需要的嗎？”

戚勐被接二連三的打斷忘了自己準備說的話，含着幾分奇怪問譚曦：“大師兄？你不是知道的麼，我向來是隻帶紙筆的。”

“對，你的确如此。那我們快開始吧？”

終于落座，戚勐見隻有雲程和步珞一兩人，左右尋找了一番，問道：“不是說嶽峰主收了四個徒弟嗎？那位裴師弟已經去了妖界，應該還有一位周師弟，怎得不見他？”

戚勐的神色天真而認真，全然不知自己曾對周兮造成多大的傷害。

雲程暗暗腹诽，周兮敢見你嗎？你萬一又說他腎虛怎麼辦。

“周兮有事出去了，戚師兄有事？”雲程答道。

“哦，隻是問問。”戚勐也不在意這個未曾謀面的周師弟，把心思放在雲程身上，看了看他的面色，道：“雲師弟的傷還未好全吧？面色青白，内裡虛透了，要多保養。”

虛透了的雲程覺得自己的心被紮了一箭，默然少許，道：“溫宗主說還需數月才能大好。”

戚勐點點頭，往冊本上記錄幾句，“嗯，的确如此。”

譚曦看了看兩人的臉色，湊到戚勐的耳邊，輕聲道：“五師弟，還按照往日的規矩，你想說什麼先告訴我吧，我替你轉達。”

“雲師弟不高興了嗎？”戚勐見雲程并無惱怒，有些驚訝譚曦的提議。

這是他們師兄弟之間的習慣，若是戚勐惹患者不高興了，便由其他人出面，替他說話。隻是現在戚勐見雲程的臉色，覺得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譚曦笑笑：“以防萬一。”

也是，戚勐也知自己不擅長與人交流，同意了譚曦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