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麻煩如頌幫我治好雲程。”嶽淵渟将淩霜花給溫如頌，沉吟道：“瑾之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本族，龍族本應出生為幼龍，長大後化形，瑾之極有可能是個異類。留在人界對他沒有任何助力，我更趨向将他送回妖界，送回龍族。”

嶽淵渟的選擇也是溫如頌和樂正穹趨向的，妖族和人族本源不同，龍族更是妖中佼佼者，留在人界，淩天峰提供不了太多的助益給裴瑾之。

嶽淵渟連夜趕回讓衆宗門對裴瑾之的打算暫時落空，消息很快傳到弟子的耳朵裡，引起議論紛紛。

雲程在溫如頌的調養下，很快退了高熱。他的身體好些就惦記着去機秀峰看裴瑾之，周兮和步珞一便同他一道。

三人遠遠的就看到機秀峰腳下圍着烏壓壓一群人，正在激勵讨論。

“聽說嶽峰主回來了，裴瑾之這次估計能安然無恙的送回妖界了。”

“是啊！真是好命。一個妖族，在我們修真界最頂尖的門派生活了這麼久，不但學習了人族的修煉方法，還能安安全全的回到龍族繼續當龍子，真是嫉妒都嫉妒不來。”

“我聽說龍族很難有龍崽的，也不知道裴瑾之是怎麼流落到人界的。”

大多數弟子對此事都是好奇居多，但總有一兩個看不慣裴瑾之什麼都有了，宗門、天資、乃至昔日破落卑微的身世如今都搖身一變成為龍子，忍不住在那挑撥。

“怪不得裴瑾之一個初出茅廬的金丹能有這般能力，想來全是妖族血脈的助力吧？”

“是啊，這對那些在他手底下戰敗的多不公平啊。”

“诶，我記得裴瑾之上一場比試是和乾雲宗的莫無語吧？莫無語還不幸輸了，真是可惜。”

秦笙和莫無語站在人群中，本來這些人為莫無語惋惜，秦笙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不覺得欣喜開心。

“莫兄？莫兄也在呢。此次裴瑾之仗着雙脈龍子身份赢你，真是勝之不武啊！”

莫無語本想來看看這位曾經的對手，卻不想和其他修士一樣被攔在機秀峰腳下。他本不願參與這些是是非非，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曾見過裴瑾之。”莫無語道。

衆人奇怪：“可不是見過，你們還一起比試呢。”

“不是，是在宗門大比前。”莫無語語氣平直，“數年前鴻蕪宗宗主發現一處帝江秘境，後來秘境坍塌死傷無數，死去的修士連屍骨都未曾尋到。當時裴瑾之隻有十歲左右，卻已是築基。跟随師兄一起留守在最後，等我們都通過了，三宗才一道離開。不知道諸位有沒有參與過那次秘境探寶？”

衆人不解他說這話的意圖，隻看着他。

“我想說，裴瑾之這樣的人是不屑于靠所謂的血脈赢得比試的。他年紀尚小時就願意以身試險保全大家，現在自然不會企圖在人族獲得什麼虛名。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罷了。就算我們同為人修，不都有天賦之别，何必拿着這個說事。”

莫無語轉身離開人群，餘音殘留：“若想與天掙命，需得端正自身。天賦平平者靠須得勤勉；天賦異禀者須得正心。不過是，各有各的路。”

莫無語轉身時對上雲程詫異的目光，禮貌颔首，随後帶着秦笙離開。

蔥郁樹蔭下，秦笙蹦蹦跳跳：“師兄！我終于明白那日你為什麼不在意輸了比試了！”

“是嗎？”

“對！因為師兄所想要赢得從來都隻是自己！對不對？”

“沒錯，笙笙很聰明。”

小姑娘嬌俏的背影鮮活靈動，帶着發邊的銀鈴丁零當啷，與莫無語一靜一動，相得益彰。

周兮目露欣賞：“這個莫無語安心恬蕩，日後必成大器。”

“是啊，當初我還訓了他的小師妹一通，你瞧見沒有？剛剛那個小女孩不好意思的朝我行了個禮，倒是敢作敢當。”

“走吧，總有人行如君子坦蕩，莫無語便是這樣的人。”

雲程示意三人抄近道，快點看裴瑾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