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如、之玉沒有回答,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女子含着笑意的聲音,嬌俏妩媚:“她們自然關不上,這世上能關這防禦陣的除了樂正穹也就剩我了。”
衆人尋着聲音找人,最終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到站在人群之外,紅衣如火的女子身上。女子豔若桃李,薄薄輕紗下隐隐可見冰肌玉骨。
雲程驚詫:“黎溫?”他一時語塞,半天隻憋出一句:“你這是做什麼?你是何人?”
黎溫笑意盈盈的眼轉向他,嘴角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微笑,看起來親近又不過分熱絡:“你好呀,身體好些了麼?真是不好意思啊,當時本來目标不是你的,卻不想誤打誤撞居然傷了你。”
裴瑾之幾乎立刻就站了起來,墨深般的眼眸淩厲,“是你?你就是黑衣女子?”
周兮和步珞一也召喚出了太蔔和朝凰,嚴陣以待。
其餘宗門弟子瞠目結舌,當初雲程在衆目睽睽下身受重傷,到現在淩天峰的人都謝絕探望。後來螭吻自爆,樂正穹把黑衣人是個女子且她做過的事情公之于衆,就是希望各宗門加大排查力度,警防底下的弟子被人狸貓換太子,卻沒想到居然是春風門的弟子。
因為黎溫美豔的容貌,加上又身着春風門張揚的紅裙,見過她的修士都對她印象深刻。但沒有人懷疑過她,太過張揚出衆反而讓别人放松了警惕。
春風門的人也很吃驚,一位女修站了出來,神色猶疑:“師妹,你說什麼?你是和螭吻同流合污的黑衣女子?”
黎溫看了看昔日同門,并沒有什麼心虛愧疚的神色,隻道:“沒錯,是我。”
“我不信!”另一名女修大聲打斷了她的話,激動駁斥:“你這個怪物!為什麼要冒充師姐的模樣?師姐年少入宗,我和師姐一起長大,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黑衣女子!”
黎溫緩緩走近正憤恨瞧着她的女修,在半步之外停了下來,:“蓁蓁十三歲的時候曾偷偷采摘師尊最愛的紅梅,釀成酒埋在春風門的蓮湖邊,此事隻有你我知道。”
此言一出,林蓁憤怒的目光變得茫然無措,她偷偷埋酒挖坑的時候被黎溫師姐發現,她還承諾到時候給師姐一盞酒作為封口費,并沒有其他人知曉。
林蓁漸漸視線一片模糊,淚花在明亮的雙眸裡打轉,死咬着唇不肯出聲。
“抱歉啦蓁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前的日子,你忘了吧。”黎溫溫聲道,這是她為數不多願意耐心解釋的人。
林蓁側頭不肯看黎溫,她七歲就被春風門長老撿回來,路都走不穩的時候撞到在梨樹下發呆的黎溫,從此以後她就喜歡黏着黎溫,她覺得黎溫長得漂亮。黎溫對人一向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她堅持一廂情願的緣故,漸漸的黎溫也願意同她說話。
黎溫話少,但每一次出門回來總會給她帶各種好吃的,林蓁知道,黎溫隻是不愛表達罷了,她心裡是真的把黎溫當姐姐看待的,整個宗門她最親近的就是黎溫。現在卻告訴她,從始至終黎溫的身份都是假的?叫她怎麼相信。
不同于林蓁的沉默抗拒,人群驚呼,有個修士持劍刺來,恨意凜然:“妖女!就是你害得我師弟!我要你的命!”
是之前在萬階梯因為中食心蠱死亡的弟子的師兄,他拿着一把階品凡凡的靈劍,朝黎溫攻來。黎溫在機秀峰灑落食心蠱的事早已在修士中傳開,男子自然知道是誰害了他的師弟。
他對上黎溫,如三歲幼童對上修真散人,招式頃刻間就被瓦解,倒在地上吐血的男修雙眼通紅,他不甘的追問:“為什麼?你與我師弟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他!”
黎溫漫不經心的笑,美目低垂,吐氣如蘭:“自然是你師弟說了不該說的話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将男修的怒氣拔至巅峰,脖子上青筋暴起,面紅耳赤痛罵:“他都不認識你,他說了什麼話值得你這樣報複他?啊!你知道他的名字嗎?知道他的年歲嗎?僅僅是一句話?你這個蛇蠍婦人!你不得好死!”
黎溫對他的話不為所動,她随手撿起男子已經碎裂的靈劍,丢開,惹得衆人一陣避讓。
“你師弟說,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蠱蟲能讓人無藥可醫的死去,他當時說的輕松,我就讓他嘗嘗喽,總得長個教訓。”
男修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師弟說這話是因為當日在登萬階梯,登的十分辛苦,幾次想要放棄。他為了轉移師弟的注意力才随便找個話頭,沒想到僅僅因為一句笑言竟惹得殺身之禍,何其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