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穩住情緒,摘下帽子,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兩人緩緩對視,霍謹宵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卻沒有移動腳步。
“?”謝南青愣了一下,“同學,你前面衣服都濕了,要進來避雨嗎?”
這人看着挺機靈的,怎麼跟他說話沒反應啊。
“啊……”霍謹宵神遊天外,事先排練好的笑容一點一點僵在臉上。
他頓了頓道:“啊,嗷……好,謝謝。”
謝南青不明所以地歪歪頭,為什麼這人的尾音帶着令人難以忽視的失望。
霍謹宵看着漂亮又好心的哥哥的後腦勺,嘴角快撇到地上去了。
他怎麼沒認出我啊……
上次在A大看見他,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雖然已經過去十二年了,但是他那時候已經十二歲了呀,記憶應該會比五歲半的小孩子要好吧。
謝南青把他邀請進來後,就沒再和他搭話了。
霍謹宵悶悶地把衛衣帽子重新扣上,背對着漂亮又好心的哥哥坐下來,偷聽他們說話。
“都下了兩天雨了,一下雨,我耳朵增生的地方就疼。”
“你打耳洞了?”
“還有一個耳骨釘呢,你看後面增生了一個大包,我都不敢碰。”
“你們都打耳洞了呀。”那個哥哥問。
“對啊,謝南青,你會去打嗎?”
原來他叫南青啊,真好聽。
“我不敢,我皮膚也不是很容易愈合。”
這樣嗎……
“但我挺喜歡耳飾的,那天你帶的耳釘就特别好看。”
他喜歡耳飾,卻不敢打,好可愛。
霍謹宵嘴角蕩漾着癡癡的笑,他回頭,和謝南青來了個眼對眼。
清純男大為何這樣看着我?
“我當時真有一瞬間懷疑你有病。”謝南青偷笑。
霍謹宵委屈地在沙發上縮成巨大一坨。
謝南青道:“你一言不發在那坐了一下午,還尾随我到食堂,沒有飯卡就幹看着……”
“别說了。”霍謹宵笑着撲上去親Omega,試圖堵住他的嘴。
謝南青摸了摸他的耳垂:“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去打了耳釘?”
霍謹宵用臉去蹭他溫暖的手心:“好看嗎?”
謝南青認真道:“好看。”
原來一個人的愛這麼有分量,這麼輕易地就能讓人感覺得到。
霍謹宵撐起手臂,注視着他的眼睛:“以後你覺得好看的耳飾就買下來,當做禮物送給我,好不好?”
謝南青心神微蕩,點點頭:“不過……今天不是我生日嗎,我的禮物呢?”
霍謹宵把人抱起來,帶着他來到布置好的客廳。
“我有準備禮物的,”霍謹宵捧出小盒子,打開:“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
小盒子裡,情侶戒指一寬一窄,像交織的星光。
謝南青早有預感,但此時眼底仍有濕意,他聲音顫抖:“願意的。”
霍謹宵先他之前掉下眼淚。
“青青,在沒有你的那段日子裡,我好像在經曆一場一個人的戰役,但我知道,最後站在你面前的一定是我。”
當一個人傾盡所有去愛另一個人,整個世界都會為他讓路。
霍謹宵到現在都記得那節哲學課的主題——分離是重逢的伏筆,相愛的人永遠不會被命運沖散。
霍謹宵點燃蛋糕上的蠟燭:“謝南青,祝你長青。”
謝南青雙手合十的無名指上戴着戒指,閉眼許願時有淚珠挂在睫毛上。
他曾枯萎又重生,霍謹宵如驕陽般闖入他的生命,四季更疊,驕陽照耀之處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