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謝南青是徹底睡不着了,他想到樓下還有自己的衣服要洗,就悄悄離開了卧室。
洗衣房裡,謝南青的衣筐旁多了一個衣筐,他走過去一看,裡面是霍謹宵換下來的睡衣睡褲。可能是今天太晚了,霍謹宵沒有及時洗出來。
雖然他要和霍謹宵分手,但也不必如此泾渭分明,謝南青閑着也是閑着,就幫着把霍謹宵的衣服拿出來洗了。
謝南青把霍謹宵的睡衣睡褲搭在手臂上,這應該是臨睡前換下來的,靠近腺體的衣領散發出一陣濃郁又霸道的琥珀榆葉味。
謝南青忍住遐想,面紅耳赤地把霍謹宵貼身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打開洗衣液,好巧不巧,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椰子香。
剛剛霍言川怎麼挑動都無法燃起的情欲突然上頭,謝南青捂住自己發燙的腺體,為自己的不争氣而感到羞愧。
他洗了把臉,加快速度收拾自己的衣服,卻發現有一件淡青色的睡衣不見了。
自己明明放進衣筐裡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他又翻了翻衣筐,突然發現衣服疊放的順序也有些不對,好像被人翻過了似的。
他緩緩看向霍謹宵的衣筐,猛然站起身,可剛走到洗衣房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如果衣服真的是霍謹宵拿的,自己現在去找他,恐怕會更糾纏不清。
謝南青從未如此無力過,他進一步,擔憂把霍謹宵拉入歧途,退一步,霍言川又不肯接納他,他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株浮萍,進退都由不得自己。
第二天一早,謝南青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在吃早餐。
霍謹宵似乎沒睡好,頭發亂糟糟的,眼底發青,看向謝南青的目光裡帶着類似獸類的侵略感,盯得他很不舒服。
霍謹宵确實一晚上都沒睡,他一閉眼就是謝南青在飯桌上趕自己走的場景。
半夢半醒時,飯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謝南青剛說完讓他回家,他瞬間暴起,把人拖上桌子,撕衣開服,碗筷摔了一地。
謝南青哭叫不止,霍謹宵不想聽的話他哭得一句也說不出來。
等霍謹宵意識也逐漸清醒後,他摸到自己下身一濕片熱,弄髒了他偷拿回來的淡青色睡衣。
他緩緩起身,呼粗吸重,還沒有平穩下來,上身汗滾珠落,後頸腺體不正常的紅發腫燙。
霍謹宵把桌上化了的冰水一飲而盡,用冰涼的杯壁貼在腺體上給自己降溫。
一晚上,他被腺體燒得做了整夜春的夢,早上起來看見折磨了自己一晚的謝南青沒事人似的,正好整以暇地吃玉米,他真恨不得把人扒光了擄到桌子上,把夢裡幹過的事都幹一遍。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霍謹宵眼珠一動,謝南青不是想趕他走嗎?
那他就走。
吃過早飯,霍謹宵在樓上聲勢浩大地開始收拾行李,謝南青換好衣服剛想出門上班,就見霍謹宵背着雙肩包,拖着行李箱出來了,沒看見他似的,坐在沙發上等司機。
謝南青在玄關換鞋,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你要把行李送到學校嗎?要不我開車送你?”
謝南青主動搭話,霍謹宵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不冷不淡道:“我收拾行李是要回家。”
謝南青聲音艱澀道:“昨天不是不同意嗎?怎麼突然……”
霍謹宵放下手機,氣定神閑道:“我覺得嫂子你昨天說得很對,我的确不能總賴在别人家不走,平白招人煩。”
“……我不是那個意思。”
“司機來了,我走了。”霍謹宵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謝南青跟了幾步沒跟上,眼看着霍家的車從他面前開過。
謝南青心裡隐隐鈍痛,他苦笑一聲,真是自作自受。
謝南青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
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待,一個人讀那本永遠翻不到第二章的書。
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日子是這麼枯燥無趣,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霍謹宵。
他看水杯會想到霍謹宵陪他喝過的酒,看音響會想到兩人一起跳過的舞,看鐘表會發現自己已經想他想到了十二點,該睡覺了。
謝南青拖着機械的步子走向卧室,他的身體離開了霍謹宵,心卻時刻系在他身上。
這樣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又過了一周,謝南青接到霍家的電話,讓他周末和霍言川一起回霍家,給霍謹宵送行。
處于親密關系的兩個人突然分開這麼久,謝南青很不适應,他無可自拔地想念霍謹宵,想知道他的近況,想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他左思右想,打開兩人的聊天框,輸入兩個蒼白的字“在嗎”,卻遲遲按不下發送鍵。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
還是算了吧。
謝南青把手機扣過來放在桌上,卻誤觸了發送鍵,他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發了消息,轉頭閉眼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