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川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琥珀榆葉的味道,他知道這是霍謹宵的信息素。
Alpha天生排斥彼此的信息素,S級的信息素對于他來說極具壓迫感,讓他十分不悅。
謝南青見霍言川皺眉,心裡一緊,連忙和霍謹宵分開。
他看向丈夫的眼神有些閃躲,急忙解釋道:“我、我們在練舞,過幾天小宵要參加畢業晚會。”
霍言川沒有理他,反而對霍謹宵道:“信息素收一收。”
霍言川掃了一眼謝南青:“你們兩個離這麼近,你聞不到嗎?”
按理來說,Omega對Alpha的信息素應該很敏感才對。
謝南青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撒了個慌:“我打抑制劑了,聞不到信息素。”
霍謹宵看向謝南青,卻發現謝南青瞥了一眼他,就立刻移開了視線。
客廳詭異地安靜下來。
霍言川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家裡的氣氛才變得如此僵硬。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明明是他的家,怎麼覺得自己成了局外人?
霍言川皺了皺眉,脫下外套,順手遞給謝南青,随口道:“上樓睡覺了。”
謝南青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霍謹宵,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拿着丈夫的外套,小跑兩步上了樓。
霍謹宵眯起眼睛,看着謝南青乖乖跟上去的背影,咬緊後槽牙,簡直要嫉妒瘋了。
這一瞬間,什麼道德,什麼兄弟,他什麼都不想管了,隻想要他的Omega回到他身邊。
或許是心裡有鬼,謝南青生怕霍言川在他們的卧室裡也聞到琥珀榆葉的味道。
盡管他用了大量的信息素清理劑,卻還是忍不住仔細地嗅了嗅,好在霍言川什麼都沒說。
人是真不能做虧心事,否則遲早把自己吓死。
謝南青躺在床上,隻占了靠邊的一小條位置。
兩人同床異夢,謝南青快要睡着時,他迷迷糊糊地聽到霍言川說:“下周我要出差。”
謝南青的思緒停頓了一瞬。
他想,走就走吧。
别墅又恢複了平靜,起碼恢複了表面的平靜。
霍言川出差那天,謝南青像往常一樣準備了早餐。
霍言川下樓時,霍謹宵正坐在桌邊吃飯,擡頭和他打了個招呼。
他走到桌子的主位坐下,盤子裡的煎蛋火候正好,三明治用油紙包住,牛奶溫度适宜。
一切都像設定好的程序似的精心布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霍言川吃飯耽誤了點時間,有些遲了。
卧室裡,他飛速套上襯衫,例行囑咐道:“這段時間我不在,還是要拜托你照顧一下謹宵。”
謝南青抱臂靠在桌旁,看霍言川自己系領帶。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他說。
霍言川系領帶的手一頓,突然想起了什麼:“過兩天是謹宵的畢業典禮,我肯定趕不上了,你替我出席一下。”
謝南青點頭,淡淡道:“好。”
他們的對話像是一場例行公事,丈夫離家前對妻子總是有無意義的囑托。
霍言川思忖片刻,覺得交代完了,拎着公文包下樓。
謝南青看着他的背影,作為妻子,他似乎應該像以前那樣說“等你回家”“早點回來”什麼的,但謝南青不知道怎的,說不出口。
可能是因為說了也沒有用,畢竟腿長在霍言川身上。
霍言川也覺得有些别扭,少了點什麼似的。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他踏出家門,上了車。
他系安全帶時回頭看了一眼房子,一切又确實按部就班地進行着。
就像是一場舞台劇,每個人都按照劇本,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直到這場戲随着車子的離開中場休息,每個人才在原地冒出一縷活氣。
轉眼到了霍謹宵畢業這天,霍父霍母和謝南青都出席了他的畢業典禮。
霍謹宵拿了錄取的大滿貫,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全校學生講話,整個人站在台上意氣風發,熠熠生光。
典禮後,霍父霍母與他照了幾張畢業照就忙去了,留下霍謹宵一個人眼巴巴地看着謝南青。
謝南青心一軟道:“好,我陪你參加畢業晚會。”
“你最好了!”霍謹宵笑容燦爛地把手捧花放到謝南青手裡,摟着他的肩膀,帶着他背對教學樓,舉起手機:“看鏡頭——三二一!”
拍畢業照一秒的時間,定格了這個注定不平凡的盛夏。
霍謹宵當着他的面,把照片設置成屏保,“青青,這是我們第一張照片。”
“……你拍得挺好看的。”謝南青裝作看不見,有點臉熱。
“呦,霍哥!”段玄嘉突然竄出來,“合個照啊!”
“青青,幫我們拍一下。”霍謹宵把相機遞給謝南青。
段玄嘉順勢道:“謝謝嫂子!”
聽到他的稱呼,霍謹宵隐秘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