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您好。”負責迎接他們的是前台的一個年輕女性,看樣子吓得不輕,但還是保持職業素養,努力和他交談,“我帶您們過去,就在後面。”
路玺和宋也穿着臨時借來的制服混入其中,而易驕更是在盡力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你們幾個,先跟我進去。”
顔和疑惑地看着跟張國棟進去的幾個人,除了法醫外,好像都不是隊裡的人。
“小顔啊,你帶幾個人去問問目擊者的情況,還有這邊的工作人員,先做個簡單的筆錄。”
“诶,好的。”
一進洗手間,易驕就往死者所在的隔間走過去,身後的法醫立馬出聲提醒:“诶,小心點,别破壞了現場啊。”
“沒事,都是上面派來的人。”張國棟安撫道。
誰能料到這才一天,就發生了這種事,他們必須盡快調查是否有天選會在從中作梗,以防出現更多的受害者。
法醫歎了口氣,但看見易驕并沒有動手,甚至站的位置也離死者有些距離,才松了口氣。
就因為是上面的人,要是不小心破壞了現場,會讓人很難做的。
易驕的異能在死者附近遊走,不停捕捉空氣裡殘留的信息,再将他們整合一番送回到她掌心。半晌,她終于深吸一口氣,轉頭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這下,不光是異能署的人,就連張國棟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這真是最壞的結果。
法醫茫然地看着幾人打了個啞謎:“怎麼樣,我可以動手了嗎?”
“麻煩你了。”張國棟點點頭,“我去把隊裡的同志們喊過來。”
“那最好了。”法醫含糊應了一聲,迅速投入到了工作中。
……
“死者張之梁,性别男,年齡二十九周歲……”
屍體的面部沒有遭到破壞,但他們并不需要人臉識别才能鎖定身份,因為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認識他。
“我的兒子!讓我進去!”
外面突然喧嘩起來,緊接着是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跑了過來,用發膠梳理整齊的頭發都有些散開了。
“人呢,人在哪裡?”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後頭跟着一個年歲差不多的女性,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妻子。
“你們是張之梁的父母?”張國棟這話不過是例行公事,隻要在手機上搜索一下,就能看到他們的照片。
藍灣知名的富商,天空之眼正是他名下的資産。
顔和有些不忍地看這兩個中年人跑向案發現場,卻被掙紮着攔在外面,隻能等着裡面的人被擡出來。
“張隊,這是剛剛做的筆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情況,目擊者的筆錄是單獨的,放在最上面了,我覺得有必要帶回隊裡做一下正式的筆錄。”顔和将手裡一沓紙遞過去。
張國棟沒法跟她說明現在的情況,易驕那邊已經确認異能的痕迹,後續肯定會由異能署的人來接手。
他接過材料,清了清嗓子:“這次的受害者身份特殊,可能會有上面的人接手,到時候有需要的話,這些材料你跟他們對接一下。”
顔和有些疑惑地點點頭:“還是上次的那些人啊,他們不是在辦之前的系列案件嗎?”
張國棟:……
年輕的小孩喲,有些話不要說破。
他打了個哈哈:“誰知道呢,不要試圖理解上面的想法,我們照做就行。”
顔和點點頭:“您說的對。”
“那這邊的人員你協調他們疏散一下,按流程來,沒問題啊?”
“了解。”顔和目送張國棟走向那一對哭到不能自已的中年夫妻,眨眨眼睛迅速轉過頭。
就算在總隊裡見過不少生離死别的畫面,但每每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心尖顫動。
人有時堅強,有時脆弱,滅頂的災禍或許無法摧毀其生命與意志,但有時無人在意的細節卻可以。
她不是什麼搞不清楚狀況的職場新人,張國棟的理由看上去很合理,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本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就跟自己說明。
上頭同一批人接手這個案件,隻能說明這次的死者和此前的系列案件有着極強的管聯系,甚至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做的。
可身為富二代的張之梁和此前的死者并沒有什麼共同點,至少現在看來,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随機殺人?不,現在做這樣的猜測還太早了,而且張國棟第一時間就帶着那幾個人進了案發現場,更有可能的是,他們已經對案情有所猜測。
顔和盡量整合着她所掌握的信息,試圖搞清楚當下究竟是怎樣的局勢。
“小顔,過來幫個忙!”
思緒被身後的呼喚打斷,她懊惱地搖搖頭,迅速跑了過去。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