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之前，天空之眼。

易驕、易陽和溫南正在樓下的套房裡，這裡是距離會場最近的中轉站，他們介入了天空之眼内部的監控，并同步将畫面轉播到藍灣總隊的辦公室，在那裡，應術和孔越也在關注這邊的動向。

簡初一行人已經抵達卡維納宮殿的登入處，一旦飛艇升空，在從機房取得信号之前，他們都無法保持穩定的通聯。

此時，展覽會已經持續了快三個小時，再過不久，天空之眼就要閉館，路玺和宋也正以客氣地交談，在旁人看來，他們因為相同的藝術愛好“趣味相投”，正在讨論面前畫作的藝術價值。

艾玲沒有和他們有任何交集，正在應付一位年輕的花花公子。

“很少見到像你這麼年輕的小姐有這麼深刻的藝術見解，不知道你接下來有沒有時間，我們換個地方再聊聊？”

套房裡的溫南尴尬地摸了摸耳朵，聽着這個男的不死心地繼續糾纏艾玲，不過對方的身份不一般，正是本次承包會場的富商之子，所以艾玲還是耐着性子和對方周旋。

不管有用沒有，先把信息套了再說。

“所以上午突擊，背的那些藝術鑒賞知識，還是有用的吧？”易陽苦哈哈地撐着下巴，把自己面前的監控切換到另一邊。

實在是天空之眼太大了，這次的活動展品又十分珍貴，所以幾乎全部的監控點位都在24小時運作，他們根本沒辦法同時看那麼多畫面。

“我還沒找到盛餘海。”會場裡，路玺借機和宋也小聲說道，“他開幕之後好像就走了。”

按道理來說，這麼重要的場合，而且還是展覽的第一天，作為發起的主辦方，他沒理由不在場。

“時間差不多了，待會你先離場，我最後……”路玺剛開口，口袋裡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盡管聲音很小，但因為環境實在是安靜，所以還是不免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他和宋也交換了眼神，随即向周圍的客人示意抱歉，迅速走出展覽會場接起了電話。

“去西南角的洗手間，盛餘海……”電話裡，應術剛說了幾個字，就突然沒了聲音，“不，他出來了，我建議你去看看情況，但是不要冒進。”

路玺不太明白應術這通電話的意義——雖然他們計劃找盛餘海攀談兩句，可現在并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回頭看了眼向出口走去的宋也，微微蹙起眉頭，按照應術提供的消息，走進了空無一人的走廊。

會場的出入口幾乎與這裡相對，所以此時沒有人會到這邊來，身後本就不高的人聲逐漸消失，周圍隻回蕩着路玺一個人的腳步聲，他突然感受到一絲沒來由的緊張，但下一秒，伴随着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一位年輕女子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她最多不超過三十歲，正用紙巾擦拭雙手，看上去剛從洗手間出來，陡然遇到人她也有些訝異，但兩人腳步都沒有停下，互相點頭示意便交錯而行。

西南角除了洗手間就隻有緊急出口和電梯，因為展覽會的管控需要，這邊的電梯暫時不對外開放。

拐過彎，路玺就看到了洗手間的告示牌，不過裡頭安安靜靜，似乎并沒有人。

事實上也确實沒人。

二十分鐘後，路玺在車上撥通了應術的電話。

“剛剛是什麼情況，盛餘海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我的失誤，監控點位太多了，我在回看的時候才發現盛餘海在四點五十五的時候進了洗手間，但一直沒有出來，我擔心出事所以讓你去看看。”

這話并沒有解開路玺的疑惑，反而讓他眉頭皺得更緊：“他從哪裡去的洗手間，我們在會場一直沒有看見他人。”

“就是洗手間不遠處的電梯，他應該是有電梯卡。”

“那他腳程還挺快的。”路玺忍不住笑了，實在是盛餘海特地坐電梯來這個洗手間，實在是太過奇怪，“我到的時候他竟然已經走了。”

電梯和洗手間離得不算遠，他接到電話就立刻趕了過去，前後最後也就一分鐘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應術的嗓音變得低沉，“你不是遇到他了嗎？”

……

卡維納宮殿。

透過舷窗，外面是壯美的落日以及深藍與绛紫雜糅的天空，暮光在地闆上形成一個個美妙的小方塊，讓人神迷。

這條走道還有三兩個乘客在看風景，無遮擋觀景台暫時還沒有開放，這裡反倒成了觀景的好去處。來賓們非富即貴，所以工作人員并沒有驅趕他們。

簡初雙手抱胸，和隋辯站在一扇舷窗前，外面是飄渺的層雲，而身後不遠處的門上則貼着“工作區域請勿入内”。

按照結構圖，這扇門進去的第一間就是機房，它不過的右上角有一台正在運作中的監控。

隋辯頗為輕松地扭了扭腰，權當做熱身：“年齡不大，毛病不少，啧，腰痛。”

不遠處的乘客耳鬓厮磨，可美景當前，卻有兩塊毫無眼力見的木頭直愣愣戳在這，叫人尴尬。沒多久，乘客隻能小聲抱怨兩句，黏糊糊地牽手離開了。

簡初聽見身旁的人吹了聲口哨，緊接着湊近了一些：“都走了，輪到我們了。”

經過的給工作人員朝他們投來奇怪的眼神，腳下加快了離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