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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嗎？就那間。”林淺溪帶着墨鏡帽子口罩，伸出被白色手套裹着的手指，向祁安指着清顯療養院頂層的一間病房。

“我看見了……”祁安皺着眉，視線随着林淺溪的手指往上看。

這間療養院沒什麼特别，隻是……

“你……你不覺得你這個打扮實在太像不法分子了嗎？本來可能還沒什麼，你這麼穿，是生怕别人覺得你是好人嗎……”

“姐們兒你多慮了，”林淺溪潇灑得推推墨鏡，“忘了嗎，頂層那裡的資料是完全保密的。雖然不知道段教授究竟犯了什麼事兒，但是會被扔到這種完全保密的醫療機構來，議會的人肯定是不會讓人類來看守她的。我像不像不法分子不重要，那些仿生人又不會根據外貌來判斷，隻要它們别看到我的臉就行了。”

是哦。

祁安捏捏手指，不再糾結身邊人的打扮，把視線轉回療養院的結構圖。

“連他們的施工圖上都沒畫頂層，我們貿貿然上去，是不是不大好？”林淺溪蹭到祁安身邊，點着電子屏上的模型。她手指來回滑動，那模型就随着她的動作轉來轉去。

“說不定我們都不用上去呢。”祁安眼神晃了晃，轉頭去看坐在後座上的人。

孟墨雨。

她上車之後，除了回答林淺溪幾個問題就沒有再說話。現在她耳朵上挂着模拟器坐得闆正，眼睛閉着，黑發垂落在她的肩膀上。

雖然不知道虛拟空間裡的她在做什麼，但是看她現實中坐着的樣子好像随時能出家。

“你不會要她上去吧？這不行啊，我說好了，隻讓她幫個小忙，玩兒命的事兒還是我自己來……”林淺溪壓低了聲音。

“沒有，”祁安把腦袋湊到林淺溪邊上，也小小聲說話，“我是在想，不如你們在樓下演出戲，搞出點動靜，把樓下的人都弄下來。到時候，我想辦法到頂層去。”

林淺溪瞪大了眼睛。

“你瘋了！我們連頂層結構，上面關了多少人，有多少兵力部署都不知道，你一個人上去是直接送死嗎？”

“我就上去看一眼！”祁安也急了，“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裡，既然沒有結構圖，那就隻有上去了才會知道啊！我記憶力很好的，隻要看一眼我就能記住；而且，萬一上面跟中央監獄一樣有密碼門，也隻有我才能想辦法打開。”

坐在前面的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孟墨雨倒沒什麼反應。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有什麼反應。

帶上模拟器隻是為了表現她對于林淺溪的計劃沒什麼興趣，但她根本沒打開它。

林淺溪會找到她這件事，她現在也還是很驚訝。

按照林淺溪的性格，明明不可能繼續信任她了。

孟墨雨确實從來沒想過要害林淺溪。

但是她也不該是值得林淺溪信任的人。

現在……孟墨雨覺得自己左右為難。

從理性角度考慮，她不應該放任林淺溪繼續做這種危險的事；可……林淺溪需要的真的是保護嗎？

如果是她認識的林淺溪，一定不需要。

她有想做的事，想找的人，想知道的真相。這些答案，想要保護她的人不會告訴她。

跟林淺溪相處越久，她就越為林淺溪着迷。

在林淺溪身上，她好像看到那個被壓抑抹殺的自己。

“少将。”

她終于睜開眼，與林淺溪對視。

“既然您想跟段教授對話，不如，我們放把火吧。”

“啊？”林淺溪驚愕得盯了她好幾秒，又轉頭去看祁安。

“啊？”祁安也懵了，她睜大眼睛與林淺溪對視。

“我們放把火吧，”孟墨雨保持着鎮靜，她沒管林淺溪和祁安大眼瞪小眼，平穩地開口說道，“不需要太大，隻要讓下面亂起來就行了。他們派仿生人看守，但是一定有一個人負責控制頂層所有仿生人。下面混亂起來，仿生人不會随機應變，這個時候那個負責人一定會出面。如果段教授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們不可能直接舍棄。”

“你的意思是，如果出了岔子，他們會轉移段教授？可是，我們也不能直接把段教授劫走吧？她不是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

“不可能的。就算他們要轉移也好，那肯定也是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那麼做。這個時候有人在這兒放火，不是擺明了是沖着段教授或者什麼人來的，他們怎麼可能貿然轉移她。”

關于這件事，她們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孟墨雨暗自歎息。

“他們暫時不會轉移她的，甚至在騷亂平息後，很可能加派人手看護她。”

？

林淺溪心想，那這豈不是個馊主意？

但是孟墨雨畢竟是冒着風險來幫她們的，林淺溪猶豫了一下，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

“但是等縱火的事過去幾天，議會的人一定會更着急。他們會想辦法再去搜查一次夏教授的家，如果還是什麼都找不到，他們就會嘗試把她送去别處。隻要她離開這裡，我就能想辦法讓你們跟她說幾句話。幾句話，夠嗎？”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林淺溪抓住了孟墨雨話裡的重點，“到底發生什麼了？”

孟墨雨還是坐得筆直，連呼吸的頻率都沒變。

“因為議會懷疑，有人想要段教授的命。他們把段教授隔離在這裡，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确保她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