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主城,南澈從書房裡走出來,手中漫不經心的劃拉着訊尺,黑色的沖鋒衣剛剛套上一個袖子就看到了季風霆幾分鐘之前發過來的消息。
漆黑深邃的鳳眼短暫的聚起星芒,薄唇輕輕勾了一下轉身下樓。
“兒砸,你剛回來又去哪兒啊?”低沉缺不太正經的成熟叔音伴随着書房門開合的聲音自身後傳進耳中。
聲名煊赫的南帝陛下正苦大仇深的扶門眺望,那張被歲月沉澱的格外有魅力的俊臉與南澈如出一轍的相似。
南澈似無奈般回過頭,“爸——”
南淮霆神色微微一僵,早過不惑之年的男人身材非但沒有走形反而越見挺拔沉穩,如山嶽聳立,僅僅是站在哪兒便有無盡壓迫感撲面而來。
“随你,兒子大了果然是留不住。”南帝似傷感的歎了一聲,淩厲内斂的鳳眼卻在忍不住偷瞄南澈的反應。
南澈直接穿好衣服轉身,沒有将一絲多餘的目光分給自己為老不尊的老父親。
眼看着挺拔如松的兒子消失在視線中,南帝收起故作輕松的神情輕輕歎出一口氣,“咔哒”一聲點燃香料,慢慢坐回了寬大辦公椅。
“有些人到底是忍不住了,末日一到秩序崩壞,是人是鬼也該出來亮亮相了。”
……
“你幹什麼?!”
一道火牆拔地而起,轉瞬間将蘇雲鴉包圍,與此同時七八個人沖向被蘇雲鴉踹飛的男人,虎視眈眈的朝蘇雲鴉質問道。
蘇雲鴉面沉如水,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嗓音輕慢嘲諷的緩緩開口:“是不是我太好說話,而讓你産生錯覺,以為自己是個人了?”
【媽呀好帥啊啊啊啊啊!】龐茴眼冒星星的看着蘇雲鴉,内心尖叫震耳欲聾。
其他人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間全都愣住,男人的同夥們率先反應過來想第一時間占據道德制高點對蘇雲鴉發出譴責。
然而話音還沒落地,蘇雲鴉先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袖子“我這個人最讨厭滿嘴仁義道德,叽叽歪歪指點别人,連自己位置都看不清的蠢貨,誰還想說什麼,先思考一下自己抗不扛得住我的一腳。”
“蘇小姐,都是一起來出任務的,好歹也算是隊友,沒必要下手這麼狠吧?”
紅衣女彎着紅唇,面上端出一副親和好說話的樣子,語調柔柔的卻不怎麼好聽:“再說,陳威隻是不太會說話,本意是好的,蘇小姐難道就這麼聽不得實話嗎?還是蘇小姐單純就不想出手,隻想坐收漁利呢?”
“哦,合着我剛剛的話,你是一句沒聽。”蘇雲鴉那把冷淡倦怠卻格外勾人的嗓音緩緩響起。
紅衣女神色不虞,似乎是不滿蘇雲鴉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江錦瑟雙手環胸,一貫強勢淩厲的姿态冷聲笑起來:“我也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不要臉,物資是我發現的,按照規定便是我的,除去一成交給基地,其他的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換而言之,既然我已經答應将物資送給蘇小姐作為救援我們羨月的謝禮,物資怎樣處置是她自己的事,關你們屁事?”
周羨之也輕輕開口補充:“多管閑事,還管出優越感了?”
“你們——”紅衣女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人群,想要尋求同盟。
這時候有人開口了:“話可不能這麼說,她救你們就能得到七成物資,那我們也是來救你們的,憑什麼要我們空手而回?這世上可沒有這樣的道理吧,見者有份,而且這麼多物資,你們保得住嗎?”
對啊,那麼多物資,他們也出了力大老遠來的憑什麼沒有他們的份兒?
本來還算平和的衆人被這一番話激起了火氣,一時間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一樣,不知不覺間就站到對立面,目光憤恨的看向蘇雲鴉和羨月。
“我們求你們來的嗎?”江錦瑟可不吃這一套,犀利的目光陡然射過去“怎麼?出任務基地沒給你們報酬?說的像是多委屈一樣,你們拿着報酬來救援我們那是你們的責任!我們找到的物資怎麼分是我們樂意,少在這兒道德綁架!”
蘇雲鴉也看了一眼,卻隻看到了逐星徐天仰那魁梧的體格,“連面都不敢露,隻會躲在背後煽風點火拿人當槍使,陰溝裡的老鼠罷了。”
季風霆輕推眼鏡,好整以暇的和羨月的人站在一起看戲。
蘇雲鴉冷冷擡眼,冰白的指尖揉了揉眉心,那雙銀灰色的桃花眼流溢着斑斓的冰藍色光暈,還不等其他人說什麼,微微上揚似鈎子般的眼尾暈開一抹嫣紅,胭脂般徐徐散開。
“啊——”紅衣女尖叫一聲,眼眸渙散的接連後退,嘴裡開始嘀咕一些聽不懂的東西,尖叫聲一聲比一聲大,崩潰,痛苦的情緒沉沉壓下來,下意識的沖進人群中抓住身穿夾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