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根筋的謝弋就是不好交流。
“榴花。”百百提醒她,“你不應該去給她送榴花,然後認識彼此嗎?”
“是哦。”
謝弋反應過來,又想往下沖。隻是勢頭剛起,又被百百拉回來。
“笨啊你。”百百把他之前的話回敬給他,“萬一她不喜歡榴花呢?”
“對哦。”
完了,她覺得謝弋傻了。
但是更好忽悠了。
“所以,等到你手裡有花時,再去認識她吧。”
謝弋沉思片刻,就在百百以為自己忽悠成功時,他突然極其嚴肅地看向她,道:“雖然很無禮,但我還是想認識她。”
……白勸。
就在百百還打算想方法制止謝弋時,大廳裡的琴聲戛然而止。
百百和謝弋同時看過去。
紅紗裡,季切正在同一位老婦耳語,紅紗裡人影幢幢,兩人交談一會後,季切便抱琴離開。
謝弋急了,迅速下樓想去追,卻迷失在人群中。
百百倒沒他反應大,她不關注季切動向,反而去看謝之術。謝之術見此一幕,隐隐勾了勾唇,便打算離開。
離開時兩人不經意間對視了一眼,謝之術還向她招手示意。
看來他們成了。
想必剛剛老婦叫季切是去祈福人士的包間,但很奇怪,為何她能這麼肯定,肯定自己就能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果然還得是天道寵兒,心想就能事成。
而她就是天道棄子,哪裡需要哪裡搬。
最後吃酒因為謝弋突然跑開不歡而散,季切行動隐秘,百百也沒再遇到他們。
這個夜晚,沛城萬物無異。
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鬼哭節當日,百百在銅鏡前糾結半個時辰,終于選擇放棄她那馬尾,轉而在兩旁分别去梳上一個蹩腳的發髻,最後再把柳珂之前的迎春花發簪别上。
這麼一套下來,配着鵝黃小襖,倒還顯得人模狗樣。
打扮好後,百百剛出廂房,就被迎面而來的鬼頭吓一跳。
“客官好!”店小二帶着鬼頭面具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着實把她吓得不輕。
百百禮貌回了他一句。
不過有他提醒,百百才想起來今日是鬼哭節。
戴好青面鬼面具,她便出了門去。
西街一如既往的熱鬧,隻是這次的繁鬧中卻帶着點陰森。
畢竟任誰看見一街上全是妖魔鬼怪的面孔,都會覺得詭異吧。
神女遊行是在從午後開始,她便在外面開始蹉跎着時光。
行至西街一小巷裡時,她突然停住。
有魔氣。
雖說原文中遊行時确有魔族鬧事,但不一樣,這股魔氣很不一樣。
就像是人工制作,假的要死。
但它離遠了聞不出來區别,沒有經常和魔族打交道的也無法分辨。
不對勁,很不對勁。
百百數着儲物袋裡的保命符,循着魔氣而去。
她走街串巷,最終停在一個死胡同前。此處魔氣最為濃烈,她先是往身上套了層防護罩,再慢慢向前摸過去。
等她小心翼翼地進去後,卻發現裡面根本沒有東西。
什麼東西也沒有,就是一個空的胡同。
魔氣也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隻能先退出去再做打算。
百百在西街又逛了一圈,卻再也沒聞到魔氣,她隻能歎口氣,無功而返。
回到客棧後,又将自己關進房間,等待夜幕降臨。
……
假的,綜上所述全是她做出來的表面現象。
百百坐在窗前,感到一陣後怕。
她走進那個死胡同裡時,隐藏起來的殺意太明顯,如果不是因為她上輩子跟人打架打得太多,她根本感知不出來。
對方若是想治她于死地,她根本逃不掉。但也許是看見了她身上的防護罩,忌憚她修者的身份,若她死在了巷子裡,難保宗門不會查,屆時他也會暴露。
于是他選擇靜觀其變。
百百也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當時最好的方法便是裝糊塗,裝成一個迷路的糊塗人,來讓對方放松戒備,好趁機逃開。回到客棧,總比外面安全。
季切有主角光環,她可沒有,不能再像今天一樣莽撞。
百百如此思索着,她坐在窗前,靜待天黑。
卯時過半,已近黃昏。
百百再躲進房内也不是辦法,隻得帶上面具,重新出門去。
打開門恰好遇見謝弋,他便拉着人一起出去看遊行。
客棧裡的人都出來湊個熱鬧,一衆人聚在一起,倒是把百百心中的恐懼沖淡不少。
百百出了房門,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除了靠衣服就能記住的溫守執、姬内與她同行的師妹,和帶着銀絲蝴蝶面具的謝弋,以及自己親手挑選面具的俞囚外,其他在場的她幾乎一個都認不出來。
不對還有一個,那個帶着純黑面具的應該就是方淮天,那種活像别人欠他八百萬的氣質沒人能模仿出來。
其中戴面具的一女子等人到齊後,率先開口:“我們走吧。”
這種語氣輕快的音色,很明顯就能聽出來是孟栖。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漸漸融入人群中後,百百算是一個都找不出來了。
唯有身邊的俞囚照舊很明顯。
“俞囚。”百百叫住他。
自打昨天回來後,她就想了個法子,既避開肌膚接觸,又能防止他被撞入人群。
俞囚很聽話地走過來。
“伸手。”
俞囚乖巧伸手。
不多時,他的手腕上便出現一條系緊的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