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比了個OK的手勢。
“我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去睡了。”
等向月走了,向昭才擡起頭來,她眼裡有水光,波光粼粼的。
“媽媽,下次,我不在,你告訴姐姐吧。”
“她要是不能接受...就...”
向昭說了半天,說不出向月要是不能接受該怎麼處理。
她舍不得向月,就像離不開謝北闌。
向昭不敢告訴謝北闌,謝北闌對她的愛好像不是太多,知道這件事就會離開她。
但是向月不一樣,向月是她的姐姐,十幾年的姐姐。
媽媽輕聲答應。
“昭妹,謝北闌在調查你,對嗎?”
向昭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媽媽。
“媽媽...怎麼會...?”
向玉愛憐的握住向昭的手,說:“媽媽看的出來。”
曾幾何時,她看向夏廣宗時,也是一樣的表情。
向昭對謝北闌的愛意,從眼裡傾瀉,像是爆發的山洪,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我不願意你和他在一起,昭妹。”向玉擔心的說:“謝北闌太厲害,他二十歲做到的事,大部分人五十歲都做不到他那樣果敢。”
“你天真嬌氣,怎麼惹得上他?”
向昭把臉放在向玉手心,忍不住哭出聲。
她其實不想哭,可是媽媽的懷抱太溫暖了。
“但是沒關系。”向玉歎口氣,“我們家向昭,值得最好的。”
“嗯?”
“媽媽......”
向昭擡頭看媽媽慢慢變白的發絲,心裡無比悲涼,無比堅定。
是因為謝北闌,所以向月能拿到向家最後的一點财産,能重新振興向家。也是因為謝北闌,媽媽的病才有救。
更是因為謝北闌,向昭如今才能站在這裡,鮮活自由。
謝北闌,在向昭心裡,就是救世主。
是早晨照進卧室,睜開眼時看見的第一縷光。
所以,哪怕謝北闌沒那麼喜歡她。
哪怕比起向昭的愛,謝北闌隻喜歡她三分。
向昭也放不下,離不開,生生要和謝北闌纏在一起,苟延殘喘,殘忍痛苦。
就算是三分愛,她也不肯丢棄。
......
向玉和向昭說了很多,直到撐不住了,才回到房間睡覺。
向昭坐在昏暗的客廳裡,沒有一點睡意。
淩晨一點的時候,客廳裡響起手機的聲音。
向昭摸索半天,她手機沒亮,亮起的是另外一部手機。
她拿起來,電話頁面沒有名字。
是媽媽的手機。
但媽媽已經睡了,向昭不打算打擾媽媽,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是熟悉的自大。
“向玉!你别以為你能躲過我,你最好是打錢給我,不然......”
向昭直接果斷:“不會打給你。”
“?夏男小妮子,跟了謝北闌,真是給你臉了是吧?”
向昭克制住怒火,說:“你哪裡來的媽媽電話?我們不會管你,你不要給媽媽打電話!”
夏廣宗嘿嘿笑:“叫幾聲媽還真當向玉是你媽了?夏男,謝總在調查你的過去,給了我一大筆錢,他還說以後會固定給我打錢。”
“夏男,學學謝總。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
向昭:“你哪裡來的臉!你當初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夏廣宗:“我知道謝總不喜歡私生女,所以我沒說,但是你要是不給我錢,那就不一定了......”
向昭握緊拿住電話的手,腦海裡除了怒氣,還有翻湧而來的害怕。
如果她的過去被人知道......
那些不堪的、卑微的過去......
“你在哪,我有時間來見你,别打擾媽媽!”
“你來找我啊,我親愛的女兒。”
向昭把電話挂斷,往前翻,發現夏廣宗一直在給向玉打電話。
......
向昭删掉通話記錄,再把電話拉黑,最後放回去。
/
第二天早晨。
向昭開車去喬俏家的商場,在商場裡等了一個多小時,喬俏才姗姗來遲。
“你去幹嘛了?黑眼圈這麼大?”喬俏剛到,就開始計較向昭的外貌。
這也怪不得喬俏,她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顔狗,無法接受美人濫用自己的臉。
向昭摸摸眼角,昨晚她挂了夏廣宗的電話之後一直睡不着,直到夏廣宗讓她來這裡見面,她才逼自己睡下去。
後半夜,她也一直睡的不安心,總是夢見剛回到夏家的時候。
——那不是段好記憶。
向昭很少出門逛商店,她更喜歡品牌方把衣服直接送到家裡來,若是直接過來,肯定會被發現不對勁。
幸好喬俏是個愛到處走的,想到這兒,向昭也不怪喬俏一開口就是責怪了。
“沒睡好。”
“還以為你熬夜了,”喬俏可惜的說:“就知道你這種自律達人一定是因為外界原因才有黑眼圈。”
向昭笑着說:“沒有的事。”
向昭和喬俏進去商場,這家商場很貴,平時的人很少,隻有閑散富貴閑人才會來逛,這樣的人對向昭這樣的明星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向昭也沒遮掩自己。
喬俏到處在看,向昭跟在後面魂不守舍,還在想用什麼理由去見夏廣宗。
逛了一會兒,喬俏把手機遞到向昭面前,說:“你看這兩張照片。”
一張是向昭發給喬俏的粉色手鍊,還有一張是拍賣會上一條項鍊的照片。
那條粉色項鍊和徐甜的一模一樣,向昭問:“所以?”
喬俏翻開第三張照片,粉色手鍊和項鍊放在一起,她說:“拍下粉項鍊,會額外贈送一條同系列粉色手鍊。”
“......”
“是誰送給你的?怎麼送贈品?”
向昭臉色蒼白,立馬解下手腕的手鍊,顫抖着說:“沒,隻是一個朋友。”
喬俏:“那你還是遠離她吧,太壞了!”
向昭卻隻是苦笑。
“如果......”
向昭緊閉眼睛,壓住濕潤的眼眶,心裡百味陳雜。
徐甜還真沒說錯,她真要一輩子壓得向昭翻不了身了。
向昭,你像個笑話。
......
她倆在角落裡說話,沒察覺周圍變安靜。
向昭神情遊離,直到後面有人說到謝字。
她現在對這個字太敏感了。
“謝總,幸會幸會。”
向昭愣住,側頭從化妝品貨架裡的縫隙往外看去,正好看見謝北闌的背影。
儒雅紳士,和往常一樣一絲不苟的穿着,扣子要扣到最上面一顆,領帶和西裝一起定制配套,連袖扣都是幾百幾千萬的收藏品。
室内的光源打在謝北闌的袖口上,反光照進向昭眼睛。
她閉眼,把喬俏拉住,聲音沙啞,問她:“你不是說這是你家商場嗎?”
喬俏“啊”一聲,“是我候選未婚夫的,那不就是我們家的候選商場嗎?”
向昭又急又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片安靜中,手機的聲音響起。
向昭急的冒汗,把手機拿出來,她手心有汗,解鎖了好幾次才打開。
早知道昨日晚上知道在哪見面,就該直接把夏廣宗拉黑,向昭現在很後悔。
她挂斷電話,夏廣宗很快發短信過來。
向昭還沒來得及看短信内容,喬俏拉住她的手,往她的身後指。
喬俏:“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