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宮侑腦門上帶着粉筆灰出現在二年一班的教室門口時,路過的幾個學生忍不住笑,因為這一看就是受到了年紀上最嚴厲的老師的粉筆頭點撥。
隻要是在上課時候班上有人不專心聽講,那麼學生們都将有幸看見淩空急速而去直中腦門的白色飛行物。
當時人毫不在意頂着這明顯被“點撥”不止一次的腦門,于人群中精準抓到了你的身影,一肩膀頂開正斜靠在你桌邊的宮治,雙手撐在桌面上。
差點被撞翻的宮治捏緊了拳頭。
兄弟的死亡凝視如同撓癢癢般令人毫不在意,宮侑問道:“先别忙回去,你最近空些了對吧?我有事情找你,你能不能跟我來一下。”
“就我們倆。”他強調道。
雖然是征詢意見,但他說完牢牢握住你的手腕,好似生怕你逃了。
“有什麼事情不能現在說?”宮治忍着火氣,涼涼地開口,“背着人誰知道你要做些什麼事情。”
“你這個背着人偷跑的三腳貓給我離遠點。”,宮侑低聲咬了咬牙,直接在你身邊轉了半圈擋住宮治,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樣子,“你明明昨晚說過這段時間清閑了不少,而且你朋友不也忙于社團的事情沒和你一起回去嗎?我有很緊急的事情!”
你晃了晃被他逮住的手:“那我也得收拾下東西啊。”
“我來!”
宮侑殷勤地幫你清理桌面的物品,你也樂得指揮他做事,很快他就将你的書包提在手中,再次捉住你的手腕往外走。
離開前還再次撞了一下宮治的肩膀。
被他如同小學生鬥氣般的愚蠢行為激起滿心無語,猜也知道那隻蠢豬所說的緊急事情是什麼,宮治将自己的挎包利落地甩到肩膀上,平靜地問坐在後面的角名倫太郎。
“角名,現在去體育館?”
盯着窗外的男生擡起眼睛,視線在宮治的臉上轉了一圈,垂眸掩住深思,“你先去吧,我待會兒過來。”
本來也是随口一問,宮治也沒再說什麼,轉頭也離開了。
角名倫太郎在不剩什麼人的教室沉默地坐了會兒,按亮手機看了眼,這才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一如既往的放學後風景。
宮侑帶着你七拐八拐,穿過人群直奔目的地而去,路線很是眼熟。
...這不是之前彩夏說要告知一個秘密,結果是不小心知道前輩竟是少女漫作者的那個地方嗎?一個樹叢掩映的偏僻長椅。
回憶起這裡你不禁發散地想到彩夏在天川前輩畢業後接下了漫畫部副部長這一職位,最近幹勁滿滿,還有她聽見天川前輩确認簽售會隻是謠言時候的心碎模樣。
“在想什麼?”
宮侑早已将握手的姿勢改為十指相扣,一張格外優越的臉龐不滿地湊近。
“和我在一起還會分心嗎?這麼個大帥哥在你面前,還是你的男朋友!”
“我隻是突然想到了彩夏的部活,不過...我們這是要去哪裡?”你幫他擦幹淨額頭上的粉筆灰。
你回頭一看,發現剛剛那掩映住的木制長椅早已被甩在身後,宮侑熟門熟路地撥開春日瘋漲的枝葉,帶你走上顆一條十分僻靜的小路。
說是小路,卻更像是園藝植物間未鋪滿的空隙,隻是在地栽的芒草與鼠尾草間稀疏的草皮上多了少許踩踏的痕迹。
“這裡是?”
“哦,這個呀。”宮侑按住柔韌的枝條讓你通過,格外有男朋友的自覺,“前些時候我不是訓練到很晚嗎,回活動室鎖門的時候隐約聽見樓後面有人在争吵,然後就發現一男一女撥開稀疏的樹叢出來了。”
“處于好奇,第二天訓練完我就去看了下,就發現了這條從教學樓到活動樓的近路。”
你吃驚地跟着宮侑的腳步,很快活動室的三層小樓就出現在了轉角的高大樹木後。
再次撥開樹枝,你們站在了小樓的背後。
“怎麼忽然想起帶我來這邊,想對我要說些什麼?”
因為離體育館和操場近,這邊的房間幾乎都分給了運動性質的社團,你之前并沒有來過這裡。
“待會兒就知道了,你等我下。”宮侑放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放開你的手,走到一樓的一扇看似緊閉的窗戶那輕輕一拉。
“來,我托你進去。”
你的疑問如有實質,還未說出口他便走近屈身,一把攬住你的大腿将你單臂抱在臂彎。
你連忙抓住他的頭發穩定身體:“等下,侑,裡面是哪裡?...别告訴我是你們的更衣室?”
頭發被你抓住的宮侑疑問比你更重,反問道:“你還想看誰的身體??”
“...我是這個意思嗎?”
你在他的托扶下從窗台進入了房間,緊接着他單手撐住台面,一個跨步便輕松翻越進來,順手關上了窗戶。
落鎖,拉上窗簾,動作一氣呵成。
你環顧了一圈這個頗為空蕩的房間,昏暗的室内隐約可見儲物櫃、中央桌椅以及盆栽植物的輪廓。
“之前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建立了極限運動的社團,參與的人數并不是很多,在他們畢業後社團就不剩下什麼人,再考慮到安全問題,于是就被學校解散了。”
宮侑捉住了想要開燈的你,順勢将你拉近。
偌大一隻男子高中生黏黏糊糊将你裹入懷中:“别開燈,隔壁就是排球部的活動室,要是他們路過發現空置的房間門縫有燈光,一定會來看的。”
些許不好的預感,你瞪大了眼睛:“旁邊是你們的活動室?你帶我過來是要?”
“你知道那一男一女晚上還留在學校是在幹什麼嗎?”宮侑顧左右而言它。
天黑後,青春期的一男一女在無人的地方。
可能性就那麼些。
“...你不是說兩人在吵架嗎?大概是約架吧。”你偏不如他的意,挑了個離譜的回答。
“什麼啊,”宮侑額頭貼着你的額頭,嬉皮笑臉:“我看見他們吵着吵着,兩個人影就黏一塊了哦,本來想等他們走了去看看的,沒辦法隻能第二天去了。”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你看着他在昏暗中也明亮的危險眼神,沉默了一瞬:“在想什麼?”
“我在想,有什麼好看的,我要親身去和你這樣做。等你忙完了我要你好好補償我,或者實在不行我了補償你也行。”他笑着笑着開始咬牙切齒,“但是沒想到卻被治那個家夥搶先了!”
“你懂昨天他那副春風滿面的樣子多礙眼嗎,我都忍住了不打擾你,結果你竟然不告訴我你忙完了,讓我蒙在鼓裡。”宮侑低頭,被他攬住腰肢地你隻好仰頭承受他的耍賴。
“我是當天收尾了作品才清閑的,我不是晚上就告訴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