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南最終還是沒有去舒媚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公館。沈同澤是公館會員,裡面剛巧放了幾套衣服。
至于為什麼有那麼“剛巧”,三人心知肚明,誰都沒提。
謝嘉南要比沈同澤高一點。一條寬松的休閑牛仔褲穿在謝嘉南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了九分褲的樣子。
舒媚看着謝嘉南穿着短袖襯衣和牛仔褲的樣子,有些新奇。
她每次見到他,他穿的都是正裝,像這樣猛地換成日常休閑裝,竟然讓謝嘉南淩厲的線條溫和了幾分,甚至有點像剛上大學的鄰家大哥哥,讓舒媚對謝嘉南頓時沒有那麼害怕了。
沈同澤在公館裡有一個固定房間。舒媚坐在沙發上,聽着他讓司機小陳載着蛋糕當了回同城快遞員,沒真讓虞知繼續孤寡守家。
公館管家送上來一壺白毫銀針。
袅袅霧氣随着清淡的茶香逐漸散開。
“你一起喝茶?還是喝别的?”
沈同澤問剛坐下的謝嘉南。
謝嘉南看了一眼古樸的紫砂壺。
“你什麼時候喜歡起喝茶了?”
“不是我喜歡。”沈同澤朝舒媚努努嘴,“是她喜歡。”
謝嘉南微微停頓。
連喜好都一清二楚了?
還有,從來都是别人遷就沈同澤,什麼時候會有沈同澤心甘情願地遷就其他人?
看來舒媚可真是好手段。
謝嘉南在心中一哂,搖頭,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就這樣吧,喝茶就可以。”
總算坐定,舒媚迫不及待地掏出計劃書。
謝嘉南約的時間急,她來不及回家拿文件夾,也沒有帶公文包,隻能在咖啡館附近的打印店裡打印,一直拿在手上。遞給謝嘉南的時候紙面有些皺,還帶着股蛋糕的甜香。
沈同澤也拿到了一份。
他抖了抖紙,“這麼寒酸?”
舒媚也有些尴尬。
這顯得她好像很不專業的樣子。
沈同澤輕笑了一下,大發慈悲,“逗你的。”
他風流慣了,不管碰見誰,喜不喜歡都要言語上過過瘾。過完了瘾才想起來這是虞知的好朋友。
他還從來沒見過虞知這麼護短的樣子,顯然是真的很喜歡舒媚,所以他也不知不覺模糊了那條陌生人的線,變得有些輕佻起來。
可虞知清楚明白地給他說過——不要帶壞舒媚。
所以沈同澤隻好快速收斂起來,看上去變得有些矛盾,也讓他自己頗不自在。
謝嘉南很隐晦地皺了一下眉,愈發認定了沈同澤和舒媚之間的關系。
這就有些糟糕了。
希望沈同澤對舒媚的态度不要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合作。
他對沈同澤這個合作者還是挺滿意的,暫時沒有更換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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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南和舒媚見面更多的是想找個理由擺脫葛總,對合作本身其實沒有任何興趣。
但當他看完舒媚的計劃書的時候,謝嘉南很短暫地吃驚了一下。
雖說依舊比較稚嫩,但這确實是一份及格的計劃書。
當然,也隻是剛壓及格線而已,距離順利施行還差得很遠。
沈同澤隻是大概掃了幾眼就放下計劃書不再看,架着個二郎腿拿着手機不知道在劃拉什麼。也不知道同樣是文森幾個合作案的負責人之一,謝嘉南這麼忙,他為什麼會這麼閑。
舒媚一看沈同澤的态度一顆心就涼透了。
這次合作謝嘉南還是沒能看得上眼。
果然,放下計劃書的謝嘉南搖頭,“很抱歉。”
舒媚這次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謝嘉南走得幹脆利落。
沈同澤在一旁邊歎氣邊搖頭,“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明擺着白跑一趟,浪費時間不說,還搭進去一套衣服。”
舒媚忍了忍,忍不住。
“那你呢?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白跑一趟?”
“嘶……”
沈同澤不論從哪個角度聽都聽出一股諷刺的意味。
怎麼回事?
這是舒媚的魔力嗎?明明說的話戳人痛處一戳一個準,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就是沒辦法真的生出讨厭的心思來。
舒媚一看沈同澤這副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
“不是。”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雖然謝嘉南白跑了一趟,但你沒有,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