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隻留一人傷離恨。
往後的日子裡,岚枝再沒有見過小墨。
因為軍營實在不适合女子,她自那次以後也被送到了一個莊子裡。
在莊子裡的生活,岚枝除了每天晚上給九九她們燒紙錢,就是待在屋子裡面繡花,也不出去。
她往常都會站在門口提着燈,隻為盼着一個不知何時會來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墨執野每晚趁她睡着的時候都會過來看看。
看一眼便走……
今晚依舊如此,他站在床前,
那雙湛黑的眸子注視着她,沉靜,清冷,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難辨深淺。
微微失神,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絲。
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耳畔。
小姑娘,他再過幾天就要上戰場了,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回來。
他微微傾身,吻上她的額頭。
後起身輕輕垂下眼簾。
癡笑一聲,像他這樣的人怎會有愛………
他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岚枝睡的并不安穩。
她今晚又做噩夢了。
溫熱的淚水沿着臉頰緩緩滑落,一滴,兩滴…..
滴落在衣衫之上,
無法抑制的悲傷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
好痛,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了……..
終是隻剩下她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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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岚枝難得在白天出了屋子,在池塘邊散心。
她依舊将頭發盤上去,隻是再也沒有穿過顔色鮮豔的衣裙。
一身水清色荷葉藕色長裙,頭上的玉簪隐沒在青絲中央。
“你說這人誰呀?侯爺不會還未娶親就要納妾吧,這可真是稀奇”一個丫鬟好奇地問着身旁的同伴。
“别瞎說,侯爺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聽說是因為這個女子對侯爺有救命之恩,所以侯爺才收留她的。”另一個丫鬟解釋道。
“就算真有什麼,那又如何,哪個高官世家公子在外沒有一兩個外室的,況且侯爺他身份權利如此之高,多少人想巴結他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但我看她長得倒是挺漂亮的,若她真成了侯爺的外室,那也是她的福氣。”
掃着庭院的小丫鬟羨慕地說道。
“哎,模樣到不錯,可惜就沒見她開口說過話,你們說她不會是……”
“你們積點口德吧,都别說了,再怎麼說,若她以後真成了我們主子,我們也得罪不起呀”
認真用帕子擦拭着瓷磚的小丫鬟連忙制止道。
………
她們那群人瞥到一旁的假山邊飄過藕色衣角,立刻噤了聲。
岚枝不笨,都過去這麼久了,就算一開始不明白怎麼回事,如今差不多已經知道什麼情況了。
小墨他………或許是失憶了。
她平淡的接受了,生氣到也算不上。
難道還要像個小醜一樣上去和她們争論?
岚枝來到一處湖亭。
本是認真觀察着湖裡五顔六色的錦鯉,無聊地數着有幾條。
卻是被那曲子聲給吸引了,湖的對岸有人在辦着酒席。
岚枝微微一怔,目光越過湖面,望向對岸那個熟悉的身影。
坐在主座中央的人,一襲玄衣,長發用玉冠束起,俊朗的臉上是如蛇蠍一般的冷漠。
是小墨。
岚枝見他看過來,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微微的期許與眷戀。
但随即又強行壓下,隻是輕輕朝他點了點頭。
接着,她緩緩轉過身去,背對着他。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眼中的落寞。
總覺得和他的距離是那樣的近,又那樣的遠…….
仿佛隔着一道無形的鴻溝,即使中間隻有一片湖泊相隔,
也顯得如此遙遠而不可及。
“将軍,那對面的小娘子是不是救你之人?”
縣府的大公子出了名的纨绔,他看着對面的美人眼中盡是貪婪,知曉這墨将軍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眼珠一轉,問道。
另一個聲音帶着幾分調侃響起。
“真美呀,将軍可别冷落了美人呀,若不想要,可以….”
“嘴不想要,就别怪我給你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