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說道:“聽說這姑娘的後台是當朝太師,還是不去招惹的為妙。”
男子邪淫一笑: “怕什麼,隻是聽琴而已,又不是幹什麼勾當。”
阿森實在聽不下去,上前揪住那男子的衣領道:“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男子驚道:“幹你何事?”
“那女子是我朋友,你說呢?”
男子即刻求饒到:“大俠饒命。”
阿森仍然揪住男子的衣領不放,“說,她住在何處。”
男子怯怯道:“就在禦街東頭的一座僻靜宅邸。”
阿森聞言,這才放開那男子,策馬奔去。
行至禦街東頭的一處宅邸,宅邸周圍郁郁蔥蔥,栽種着四時不謝的花草,對面則是一片翠竹,盡顯清幽靜谧。
阿森心道:此處應該就是秋鳳居住的宅邸了。
阿森從馬上下來,上前扣了幾下大門。
大門“咯吱”一聲,門内的仆役将頭伸了出來,一看是陌生人正欲關上大門,阿森用一隻手抵住門扇,道:“我是你家姑娘的朋友阿森,快去通報。”
“客官您稍等。”大門又一次合上,片刻之後,大門終于打開了。
仆役相邀道: “我家姑娘請您進去。”
阿森沿着曲折的遊廊終于到了一處亭台樓閣,隻見一女子正搖着一把團扇欣賞湖邊的風景。
阿森看其背影,應該就是秋鳳,于是大喊道:“秋鳳,是你嗎?”
秋鳳聞聲轉過身來,面前這個風塵仆仆的少年還是那樣熱烈明媚,仿佛冬日裡的一抹暖陽,他的出現,照亮了這座陰暗的宅邸。
秋鳳驚喜的說道: “阿森,你怎麼來了?”
阿森回道:“姑娘讓我來找你的,說是不放心你。”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兩人說着便坐在了亭台内的石凳上。
“秋鳳,我怎麼聽說你短短一個月時間已經成了這京城的名妓。”
秋鳳反問道:“這樣不好嗎?”
阿森歎道:“好是好,卻更像那籠中的金絲雀。”
秋鳳聞言眉眼低垂,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我和姑娘都是官妓身份,在哪不都一樣。”
阿森察覺到了秋鳳眼底的愁雲,于是寬慰道:“我相信這都隻是暫時的,等姑娘大仇得報,你們定會一展心中抱負,就如那戲文中的花木蘭一樣。”
“對了,你是怎麼取得官家信任的?”阿森突然問道。
秋鳳心道:阿森啊阿森,你難道不知道嗎?隻因你劫走姑娘闖下大禍,我才代替姑娘來到京城侍奉官家,現在反倒來問我。
秋鳳反問道:“你覺得呢?”
阿森被這麼一問,自知說錯了話,“秋鳳,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
“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在淪為官妓的那一刻,就難逃這種命運,我和姑娘以前在梁府的時候,是多麼無憂無慮,真懷念在梁府的那些時日,姑娘每日都會舞劍,我們則會看她練劍。”
這時小丫來禀報:“姑娘,太師來了。”
阿森聞言,忙道:“我先去躲躲。”說話間一個輕功飛上了宅邸的屋頂。
童貫滿含笑意而來,“官家說了,對姑娘很是滿意,這些都是官家賞你的。”
仆役将賞賜之物呈上:有雲鳳紋金钗,赤金嵌珠手镯,流雲百福白玉佩,碧玺珍珠玉步搖。
“奴謝過太師。”
“隻要你好好侍奉官家,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奴領命。”
太師走後,阿森從屋頂上縱身而下,“官家若真的疼惜你,肯定會納你為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給你任何名分。”
秋鳳道:“給了名分又怎樣,還不是和金絲雀一樣被關在皇宮那個籠子裡。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起碼比在宮裡自由。”
“你覺得好就行,我先回去向姑娘複命了,多多保重。”阿森說完便消失在秋鳳的視野裡。
嚴媽媽聽說秋鳳沒有被納為妃,隻是放在宮外眷養,立馬炸了毛:“什麼,你說秋鳳沒有被納為妃,那我這兩年花的銀錢可不都打水漂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梁紅玉沒有理會嚴媽媽,拉着阿森去屋内說話,“秋鳳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現在已經是名滿京城的名妓了,好多文人墨客都花重金來聽她彈琴。”
“童貫不是說過要為官家選妃嗎?怎會是如今這等情況?”
“秋鳳聽童貫說官家也是身不由己,納妃的事還得太後同意,秋鳳本來以為能脫賤籍,哪知童貫對脫籍一事隻字未提。”
梁紅玉眼神裡帶着愠怒,“可恨的是童貫和官家沆瀣一氣,隻是将我們這些官妓當成玩樂的工具。總有一天我定會讓童貫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