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馨不管他想不想聽,繼續道:“我告訴你,現在躺在常銘枕邊的人姓‘曲’,曲仁裘的‘曲’,你這個好兄弟昨晚睡了爹,今晚就來睡閨女,龌龊成這個樣子,你還要怎樣為他開脫?”
施宇眼神冷了冷,許芳馨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可以盡管去查,看看我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曲仁裘就一個寶貝女兒,從沒對外公布。人人都以為大老闆的閨女應該在國外受西方學術熏陶,實際上,他們一家人偏偏反其道行之,将女兒養在眼皮子底下,一為鍛煉,二為安全。這件事曲仁裘原本瞞得很好,我如果不是因為和天歌是好朋友,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對了,天歌就是常銘懷中的美女,也就是曲仁裘的寶貝女兒,曲天歌。那天在星韻年會她一眼就看上常銘了,結果他爸先下了手,但這對父女經常資源共享,彼此也都不嫌棄。”
“你不信我說的,可以派人去查。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硬要查總能查出你想要的真相。哦,不對,可能查出來的并不是你‘想要的’。”
到底是演過戲的,說得斬釘截鐵。許芳馨直視着施宇的眼睛,做好了迎接怒火的準備。但施宇眼底沒有半點波動,隻是笑着問她:“冷嗎?”
許芳馨出神地看着他,眼前的人變得非常陌生,即便是她想要的柔聲細語,也不自覺後退半步,不甘心地問道:“你不生氣?”
施宇的臉色稍微變了變,又恢複正常,垂頭道:“我幫不了他,隻能信他。”
一句話,将許芳馨所有的鬥志擊垮。
她可以費盡心機地布局,不遺餘力诋毀常銘,甚至像個潑婦一樣在施宇面前颠倒黑白。可如果施宇對常銘無底線地接納與信任,她做的這些都隻會淪為笑話。
“哈哈哈哈…….”
許芳馨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妝花了也不再在意,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雪夜的酒店門口,幾乎無人進出。許芳馨就這樣,蹲在原地,不顧形象地号啕大哭起來。
将心裡的委屈、不甘、怨怼,紛紛哭了出來。
施宇終于心思活絡了一回,站在一旁,不做無意義的勸說,靜靜地陪着她。
那天,直到進許家門,許芳馨都沒再和施宇說過一句話。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
送許芳馨回家後,施宇沒回酒店,而是先去施家取了些換洗衣物。
他做了個決定——搬出去住。
其實他是想和常銘一起住的,但目前他還沒有信心常銘會答應,所以他打算先租房自己住。地點就選學校附近,他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一個三室一廳,原本想留一間給廚娘,方便給常銘做營養餐。但現下的經濟條件已經不允許,從未節約過的施大少也開始精打細算,首先從租一室一廳開始。
将房間打掃幹淨後,施宇又回到了酒店門口。很巧,常銘和曲天歌正往外走着。打哈欠的功夫,曲天歌也看見了施宇,朝常銘擠眉弄眼道:“哎,你小男友。”
常銘看了眼施宇身上大衣,語氣平淡地澄清:“隻是朋友。”
“啧啧啧……”曲天歌一臉不信,眼珠轉了轉,心生一計,主動道:“要不,姐幫你擺脫他?”
常銘還沒說話,曲天歌直接道:“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不等常銘反應過來,她兩隻手挽住常銘的胳膊,踮起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常銘的左臉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
一切發生得太快,常銘反應過來轉頭看向她時,隻留給唯一觀衆“眉目傳情”的戲碼,曲天歌甚至還抛了一個媚眼。
施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面色如常地走過來:“你去哪兒?”
問的是常銘,全程沒看曲天歌一眼。
常銘沉默不語,顯然是鐵了心和施宇斷絕來往。曲天歌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個來回,搭腔道:“小常今天當然是陪我咯。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兒啊?昨晚剛壞人好事,今兒還想破壞我和小常的二人世界嗎?”
施宇就像聽不見她的話,隻是看着常銘,固執地等他回答。
兩人陷入僵持,曲天歌真是服了這兩個死腦筋了,一把将常銘拉到旁邊,道:“他愛站就讓他站,咱倆約會去!”
話雖這麼說,曲天歌又不是真的要拉常銘走,而且她一個“弱女子”也拉不過施宇這個大男人。
施宇握住常銘的左手上臂,做了一個令曲天歌想罵髒話的動作。他用拇指擦掉了常銘臉上殘留的唇印,那眼神讓曲天歌以為他想把常銘那張臉搓爛,但動作卻出奇地溫柔。曲天歌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頓悟,這個小哥想搓爛的大概隻有她的臉,默默離常銘遠了半步。
“你夠了。”常銘躲開他的手:“告訴你也沒什麼,曲小姐正準備帶我去見曲董,她已經答應幫我解決長生殿的事,請你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事關長生殿,施宇沒資格留他,隻好撒手。然而剛松開他又握住,急道:“等你忙完,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今晚八點,學校操場,不見不散。”
“但你别急。”施宇補充道:“我會等你。”
常銘瞥了眼手臂,施宇松了手,眼神卻一直跟着常銘,想要一個答複。但常銘什麼都沒說,和曲天歌一起乘車離去。
施宇看了眼手中定位,走進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