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後位本就得來不正,不想再繼續為禍百姓奪取下一個後位,她怕遭天譴。
秦恒理解她本性純良,不忍傷害百姓,可也經不住她完全不顧他的感受,逼他娶别人。
他很想發火,又怕吓着她,起身走到一旁,終是沒忍住,一巴掌拍在柱子上,整個亭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如意見他氣得厲害,走過去勸:“皇上那個身子時好時壞的,指不定哪天就沒了,你忍一忍,等繼位就好了。”
秦恒轉過身,兩眼通紅地望着她:“你知不知道,華琛是我的殺父仇人?”
“華琛那是奉命行事,不能完全怪他。”
“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朝陽寺的那把火也是他放的?”
如意:……
“華琛是殺我一家的仇人,你現在要我娶華家的女兒認賊作父?”秦恒的眼淚掉了下來。
驚詫過後,如意的心裡滿是愧疚:“我不知道……”
秦恒擡手抹去眼淚,說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照做,你想清楚,想走我可以帶你走,想讓我娶她,婚期定下來通知我,我親自率領八擡大轎去娶。”
說完便轉身離開,他的難處已經告訴她了,是去是留她自己決定,他不會逼她。
如意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離去,她隻知道是華琛帶兵誅殺的廢太子,并不知燒死他家人的那把火也是華琛放的。
前者或許事出有因,後者罪過确實有些大了……
……
秦恒第一天入宮,上午見過帝後以後,又與鄭疇和華琛碰了個面,現下和如意發生分歧,出了後宮心情不好,也懶得理會旁的事,直接回了東宮。
剛下馬,管家便迎上來說:“肅王殿下,華小姐來了?”
“來幹什麼?”秦恒一臉嫌棄。
“說是來找您的”,管家哈着腰道:“奴才将她請了進去,不知玉奴怎麼得罪她了,這會兒正在屋裡訓話呢。”
秦恒的眉頭愈發擰巴了,将馬鞭遞給戰晖,大步走了進去。
才入正門,便見華瑤提着裙擺朝他跑來,一身煙紫绫羅,嬌美靈動。
“我等了你很久,你終于回來了,你還記得我嗎?”
“你誰呀?”秦恒根本不看她,越過她徑自往前廳走去。
華瑤小跑着跟上去說:“我是大将軍華琛之女華瑤,幾年前在我家的别苑裡,我們見過的,還一起打過馬球賽,記得嗎?”
“找我有何貴幹?”
“你聽說了嘛,我聽我爹說皇上要給我們賜婚。”
“沒有!”
秦恒走路快,進了前廳便見玉奴在地上跪着,駐足道:“怎麼回事?”
玉奴轉過身來面朝他:“她說奴婢上的茶水太燙了,讓奴婢跪在此處反省,還說奴婢笨手笨腳的,不配伺候殿下,讓奴婢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别想着勾引殿下。”
華瑤道:“這個丫頭連個茶水都上不好,差點燙到我了,我馬上就是太子妃,提前替你管教一下不為過吧?”
秦恒本就不想娶她,現在見她反客為主,蓄意生事,愈發不耐煩了。
“我沒有收到要娶你通知,賜婚一事等聖旨下來在說,管家,送客!”
華瑤一路小心讨好,他一點好臉色都不給,現在還當衆下她的臉面,不免也惱了:“要不是皇上賜婚,你以為我想嫁給你嗎?兇什麼兇?有本事你跟我爹兇去啊!”
秦恒不想跟她吵,懶得搭理她,走過去對玉奴道:“起來吧,我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讓戰晖送你回去吧,替我謝皇後娘娘。”
原是皇後怕他初來乍身邊沒個熟悉的人不放心,派她過來照應幾天,哪曾想會遇到華瑤,還莫名其妙被她折辱了一番,玉奴生了一肚子,起身行了禮便走。
臨到門口,她又看向管家,冷臉道:“方才殿下讓你送客,你沒聽到嗎?”
管家原不想得罪華瑤,現在話怼腦門上了,不得不上前去勸:“華小姐,殿下今兒心情不太好,您還是改天再過來吧。”
華瑤瞪着秦恒,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生氣走掉了。
玉奴這下高興了,跟在她身後又蹦又跳地哼着歌,氣得華瑤回頭瞪她,她渾然不在意,越過她率先出了東宮。
戰晖說道:“她再怎麼說也是大将軍的女兒,你得罪她,不怕她将來報複你?”
玉奴并不理他,回到宮裡第一時間将東宮發生的事告訴了如意。
“她知道奴婢是皇後的人,故意擺太子妃的譜找奴婢的麻煩,說就是皇後去了,也得叫她一聲小姨,還說皇後是靠大将軍才坐上這個位置的,讓皇後不要得意,皇後那個位置早晚是她的。”
如意沒說什麼,讓她下去休息,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不喜華瑤,可能怎麼辦呢?難道真要打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