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有一點可以肯定，何正宏是契機，兇手的動機就在我們讓他解決過的人裡。五年内的除外，我需要知道這之前，你們指使何正宏做過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全部羅列，由我自己來判斷。”

電話那頭沒有立即答話，卡殼片刻才不甘不願說了個“行”字。

傑克默然一笑，拿起手機，切回通話模式：“還有，我懷疑何正宏并沒把他掌握的東西全交出來，他一定還留了後手。我記得他有本棋譜，那天我突然推門進去，他随手把在看的棋譜丢到一邊，我竟疏忽了。等前天晚上出事，我再想起來，到病房裡找了一圈，卻沒找到。”

“……果然，那邊也已經注意到了。也沒找到的話，東西可能已經落到兇手手上。不可掉以輕心，這家夥拿住了我們的把柄躲在暗處，還不知道打算怎麼對付我們。要是他落到警察手裡，後果更不堪設想，我們必須先一步找到他！”

“……何正宏家裡，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清理……”他就知道，自己這話一出，有人要沉不住氣了。

“不要，傑克！”果然，話沒說完，山人的聲音便在身後斷然響起，“何處已經死得那麼慘，别再對他的家人出手！他是被殺，并不是有意違背你。”

看得出山人生怕何家人危險，過于激動，一手撫着微微起伏的胸口，擰起了眉頭。傑克将早已掐斷連線的手機揣回褲兜，不免暗自搖頭。其實他知道，山人站在廚房外有段時間了，有意放出免提，就是想看看山人的反應。隻是山人既不記得時刻警惕着掩藏自己的言行，也看不見他的忙碌，就隻會為了毫不相幹的人瞎逞英雄，讓人窩火。

“醒了，昨晚睡得還好嗎？”但也正是這樣的林山人，才最真實可愛，讓他每每對上那雙明眸時，會不由自主揚起嘴角。他故意提起昨晚的事，以攻為守。

山人的記憶逐漸開始複蘇：昨晚後來，傑克突然倚回床邊和衣躺下，說要監督他直到睡着，他起初還處處嫌棄，宣稱這樣更要睡不着了。結果卻聞着好聞的味道，很快進入了夢鄉，而且一覺睡到了大中午。身邊那個人是什麼時候走的，他完全沒印象，隻依稀記得自己揉着個溫熱厚實的抱枕，睡得特别香，都舍不得放手……現在想來床上哪裡來的什麼抱枕啊……

“你……你别轉移重點，回答我問題。”

看着眼前人微微紅了臉，很快又咬牙逞兇，不甘示弱的樣子。傑克心中不禁有些五味雜陳，想說你就當我是這種人？話到嘴邊又突然改了主意：

“我可以不動何家人，隻要你按我說的做。傷好之前，不準回家。”

山人立刻沉默下來，許久也不應聲。傑克誠心譏諷：“怎麼，你可是要求我做事，不得付出點代價？況且換的還是人命，一旦牽涉到自身利益，就打退堂鼓了？”他說着欺身逼近，“原來你的正義感也不過……”

“好，成交。”山人一如既往經不起激，梗着脖子打斷了他，措辭卻從來不懂得斟酌。

成交，他終究隻是把這當是一場交易。傑克心中頓覺索然無味，伸出的手又轉而向下落去，拍在山人嶙峋的肩膀上：“去刷牙洗臉，先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