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刑偵隊的人在，你這身打扮，應該不能讓他們看見吧？”

傑克轉過頭來，下巴上的小胡渣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抹了個幹淨。他從兜中拿出一個小罐，擠出一大團啫喱在手，利落地往散發上抓去；做完這一切，他又将胳膊上的外套翻了個面穿在身上；轉瞬之間，已經恢複成那個穿着一絲不苟，精明幹練的霸道總裁形象。

原來根本不用我瞎操心，這家夥早就把一切都計劃在内了。山人不無失策地咂舌，卻見傑克笑得輕快：

“呵，想得還挺周到，總算沒白疼你。”

“少來，我隻是不想被那個煩人的警察追着問而已！！”

回到病房的時候，艾峰和蘇睿還沒有走，他們見多了個人也沒問什麼。隻是艾峰話裡有話地打了個招呼：

“林先生打水怎麼打了這麼久？害我好等。”

“我特意多等了一會，就怕回來早了妨礙你們工作。”山人自然毫不客氣地拐彎抹角回敬。

艾峰倒是不以為忤，反而笑眯眯謝道：“那可真是讓林先生費心了，我們已經問完了，隻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轉告院長，這才等到現在。”

“什麼事？”

“就是那筆來路不明的捐款，算是贓款，我們得把錢收回去。啊，錢會直接從醫院的開戶銀行提走，具體流程你們不必操心。至于醫療費這塊，醫院應該會另行跟你們溝通。”

“那小榕的手術怎麼辦！？”

“恐怕不得不延後到你們籌夠了錢為止吧。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拜托過朋友，《人間有真情》會繼續跟蹤報道，為小榕呼籲更多幫助。”

山人卻絲毫不領情，冷冷瞪着艾峰：“跟蹤報道？你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引那個人自動現身吧？告訴他，那筆錢不僅救不了人，反而還會耽誤小榕的手術？可你有沒有想過小榕的病情等不等的了！？我沒想到你為了破案竟然可以這麼不折手段？”

艾峰的回答倒是坦率地很：“這确實是我們最壞的打算，但沒收髒款是硬性規定，并不是純粹為了引出罪犯才這麼做。”他一邊說着一邊将視線投向傑克，似乎有意等着傑克作出反應。

傑克果然揚了揚嘴角，拉住氣頭上的林山人，接過話茬：“艾警官如此坦言自己的打算，不怕打草驚蛇嗎？”

這話看似前言不搭後語，實則隐去了其中暗藏的關聯。如果傑克願意出手，他完全可以讓這個引蛇出洞的前提化為烏有，不過艾峰不認為他會做這種息事甯人的和事佬，無論他是不是那個隐藏在暗處的神秘人。

“我相信以那種人賭徒的性格，即使知道是個陷阱，也一定會接受挑戰。”艾峰别有深意地盯着傑克那雙不動聲色的眼睛，“是你的話你會怎麼選？”

“呵，艾警官這麼問有陷阱啊，你是在暗示我也是同一種人嗎？”傑克溢出冷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毫不客氣又把問題抛了回來，威壓的氣勢讓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凝重下來。

“……”艾峰張了張嘴，一時還沒想到足夠滿意的回敬之詞，就在這時，走廊裡傳來砰地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