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闌音笑得眯了眯眼。
他十分強硬地掰過了溫卓的臉,在他妒火叢生的眼上落下一吻。
“忘記說了。”
他說着,在溫卓的鼻尖再度落下一個輕吻,“他吃醋的樣子也很可愛,悶悶不樂的樣子也很可愛。我全天下隻喜歡他一個,喜歡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這個小孩……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溫卓的睫毛忽然撲簌簌地抖動。
一閃而過的水光,幾乎要讓玉闌音以為是他要落下淚來。
他緩緩地、卻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闌音……你别吓我。”
溫卓輕輕與玉闌音額頭相抵,一邊默不作聲地搶過了主動權,牢牢地将玉闌音禁锢在了自己的懷裡,“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玉闌音愣住了。
“溫卓……”
“我真的……害怕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第一瞬間隻想把他殺了。”
溫卓不看他,将下巴擱在他消瘦的頸窩,“可是我又不敢。我已經做好一輩子假裝沒聽見過這句話的打算了。”
他埋在玉闌音的脖頸處,輕聲道:“還好是假的。”
玉闌音笑不出來了。
他歉疚地回抱溫卓,“我的好一一,是我的錯,是師尊的錯。我今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還不好?别哭,别哭……”
溫卓悶悶道:“嗯。”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玉闌音以為的委屈得要掉眼淚的溫卓忽然眯了眯眼,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常言有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于是就在今晚過後的好幾天,夜雀宮、包括十方宗的所有人,沒有一人再見過玉闌音。
等到再見到他的活人,已經是兩日後,正月十七。
這一天是情人節,是雲州更遠處,番邦那邊傳來的洋節。
從當天早上開始,夜雀宮的氣壓就低低的。
栀子和燕一那叫一個安靜,那叫一個老實本分,恨不得能遁地逃離此處才好。
這回倒不是他們的尊主犯病。
這次黑了臉的……居然他們那神仙似的尊主夫人。
自從玉闌音來到此處,哪天不是笑眯眯平易近人的,何時見他發過火?
栀子都不敢猜,尊主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居然叫他們的尊主夫人如此挂臉?
而且,他們這幫作下人的一緻覺得,尊主夫人這次大概是生氣極了。
一整天陰沉着臉不說,甚至連椅子都不曾坐下過一次。
尊主笑眯眯地在椅子上鋪了軟墊,這椅子下一秒就被他們尊主夫人踹翻了。
到了下午,栀子實在是忍不住,明裡暗裡地同溫卓提了兩句。
大意就是說,尊主夫人這麼好,别惹夫人不開心之類的。
哪成想,他們這厭族尊主很是不領情。
留下一句輕飄飄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心情很好地施施然走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
栀子忍不住亮了亮自己厭族的獠牙。
算了算了。
這倆人愛怎麼過怎麼過吧,我再管一次我不姓栀!
須彌之地同雲州不同,氣候極端,冬末春初細雪灑滿山頭。
栀子擡頭看看樹梢薄薄的雪。
不過……
今天可真是個漂亮天氣。
她往自己的手上哈了口氣,愉悅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