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我們說正事兒!”趙簡立刻轉移了話題。衆人也認真地把頭湊得更近。
“現在情況有些複雜。”趙簡接着說道,“刺殺元昊的計劃,甯令哥并不知情。”
“啊?”幾人同時叫出口。
“所以,跟官家提議并策劃這件事,都是米禽牧北單方面的行為?他也并未告知甯令哥?”王寬問道。
“是的。”趙簡确認道。
元仲辛皺起眉頭,“那米禽牧北究竟是什麼目的?我們還能再跟他合作嗎?”
趙簡答道:“不管跟不跟他合作,助甯令哥殺元昊都是官家的意思。而想要實現這個計劃,幾乎繞不過米禽牧北。”
“那我們要不要把這個計劃透露給甯令哥,這樣也好有個萬全的準備?”元仲辛提議道。
“對啊,萬一米禽牧北殺元昊不是為了甯令哥,而是為了他自己篡位呢?”衙内此言一出,薛映和小景就投來贊許的目光。他也挺了挺胸,為自己一針見血的機智感到驕傲。
“這個可能性不大。”王寬卻潑來一瓢冷水,“以米禽牧北現在的實力,他就算殺了元昊,甚至殺了甯令哥,都很難篡位,畢竟主要的軍方大權并不掌握在他手上。”
小景這次看向王寬的目光就不僅僅是贊許,而是崇拜了。薛映也跟着點點頭。這兩人這麼快就叛變了,衙内不服地哼了一聲。
“王寬說得有道理。”趙簡也贊同道,“我也感覺米禽牧北想殺元昊确實是為了甯令哥。不過,這背後有沒有夾雜着其他目的,或者他又會用到什麼手段,都很難說。這個人,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衆人面面相觑。他們并不清楚,趙簡所說的“危險”,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這幾日趙簡所見識到的米禽牧北,幾乎每一個側面都在刷新她的認知。她不知道這個人還帶着多少層面具,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又包含了多少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所有的戰場,都被陰謀跟謊言籠罩着。在幻想中尋真實,才是求勝的唯一法寶。”
一想起來米禽牧北在邠州驿館裡說的那句話,趙簡心裡就一緊。米禽牧北布好了這個局,他們隻能一步一步跟着走下去,才有機會揭穿真相,看透他真正的目的。
“至于要不要告訴甯令哥,”趙簡接着說道,“我認為我們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如果甯令哥那邊生出什麼枝節,反而會破壞我們的計劃。”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把米禽牧北威脅她的話說出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薛映問道。
“做我們該做的事。”趙簡站起來,開始布置任務,“大宋暗兵處在興慶府的據點,你們有聯系上嗎?”
元仲辛點點頭,“我們昨天去接上了頭。”
“很好。”趙簡看向他,努力不帶出任何情緒,“元仲辛,那你就繼續負責銜接大宋暗兵處,并摸清整個興慶府的信息網絡,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接近元昊。甯令哥那邊也需要有人盯着。隻是他身在皇宮中,不容易接近,但我們可以從他的準太子妃沒移芝蘭着手。”
一聽沒移芝蘭的名字,韋衙内的眼睛就亮了,“我聽說這個準太子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啊。”
“沒錯,我今天剛見過,名副其實。”趙簡斜眼看着衙内,顯然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
隻見衙内一拍桌,“這麼艱巨的任務,本衙内就當仁不讓啦!”
薛映“切”了一聲,“你這麼一個大男人去盯着準太子妃,就不怕夏太子找人把你剁了?”
“有你保護我啊!”衙内拉着薛映的肩膀說。
“行了你們别扯了。”趙簡打斷了他們,“衙内,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
衙内轉過頭來,恢複到認真聽話的神态。
“既然七齋此次來夏的名頭是經商,那我們就要把商鋪開起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最好能繼續跟沒藏寶曆搭上線,這樣可以看看能不能從他那邊找到突破口。”
衙内聽完興奮地搓搓手,“太好了,我這個商業奇才終于可以大顯身手了!”他見薛映又在旁邊翻白眼,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薛映,你也有開鋪子的經驗,就來當我的助手吧!”
這時,裴景緩緩地擡起一隻手,有些怯生生地說道:“趙姐姐,準太子妃那裡,就讓我去吧。”
沒等趙簡回答,王寬便抓住裴景的手說:“小景,這是有危險的。”
裴景對着王寬甜甜地笑了笑,“沒事。我也是七齋的一員,就該為七齋做出自己的貢獻。既然這個任務男生不好做,趙姐姐又脫不開身,我去做就最合适不過了。”
“也好。”趙簡彎下腰頭來,捧着裴景胖乎乎的臉蛋親切地說,“我相信小景,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
王寬也點點頭,輕撫了一下裴景發鬓上的吊墜,“既然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那我就一定全力支持。你放心,有我在你背後,你就大膽去做吧。”
安排完任務,趙簡長舒一口氣,“好了,那我就繼續盯着米禽牧北,再尋找刺殺元昊的機會。不過我們都得加快速度,完成刺殺的期限,隻有三個月。”
“三個月?”衆人再次驚訝。
“對,就三個月。”趙簡若無其事地答道,“我想速戰速決早點回大宋。”
她當然不敢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否則元仲辛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