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兩題錯了。
課聽着聽着,時旬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随後熟練地用左手撐着臉頰然後将頭向内側歪着,這樣在班主任看來是認真看着試卷,隻有坐在裡面的陳随能看見閉眼在睡覺的時旬。
陳随攥着筆的手指緩緩用力,眼神輕落在時旬的臉上。對方的外表生得極為讨巧,是外人見了隻會感慨溫和舒朗的長相。
嗤,虛僞可憎
說完後陳随揉了揉還在麻的胳膊,冷臉聽完一節課。一等到下課後那人醒來的時候迅速将試卷抽回,生怕遲了會沾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時旬睡眼朦胧間看見對方眼中的排斥,他無所謂地理了理領口和有些皺褶的袖口起身跟朋友一起去樓下小賣鋪。
下樓的時候吵吵鬧鬧,謝豪他們也趁機湊過來。“旬哥,上節課怎麼樣?”
“就那樣吧,睡得挺香的。”
“不是,我是說陳随怎麼樣。”
時旬三兩步下了台階拐彎進了小賣鋪,揉了揉眉心滿不在乎道:“人挺好的。”
他在裡面貨架上挑挑揀揀,身邊謝豪一直在說自己上節課聽說的東西。
“我新同桌原來是11班的,就跟陳随一個班。他原來高一一整年都沒跟什麼人說過話,也沒什麼人願意跟他說話,就這樣還惹上…”謝豪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時旬拿了好些零食。
“旬哥你幹嘛?”
時旬挑眉,開始付錢。“買點零食吃,你要不要?”
“好,謝謝旬哥。”謝豪拿了一盒口香糖後摸不着頭腦的跟在時旬身旁,回去的一路上還在說陳随過去的事。
等時旬回到座位的時候,謝豪也下意識想跟着坐下來,直至看見陳随那張陰測測的臉才想起來上節課已經換位置了。
“呃,那我先回去了。”
等謝豪走後,時旬就将剛剛買的零食随手放陳随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時旬感覺到對方好像整張臉都在寫着抵觸和不喜。
“什麼東西?”
“送你的。”他做了那麼多個世界任務還是很公私分明,謝禮方面就是送對方零食,至于針對男主方面…零食口味就選他過敏的芒果。
所以陳随一打眼看過去:芒果幹,芒果酸奶,芒果味餅幹。
陳随怔了會後聲音漠然,直接拒絕:“我不需要。”
但是他又不想碰時旬放過來的東西,便隻能用書将那零食推回去。
時旬抿唇,自然的将對方避之不及的零食拿回來,溫和的面容上沒什麼難堪的不悅,反而隻覺得被接受和被拒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清洌的眼眸微挑,随後順手把零食送給正在吃東西的謝豪。
一天下來,陳随以為的麻煩一直都沒有過來,倒是看着時旬跟他那堆朋友玩鬧聊天。
他腦中繃緊的弦一刻沒有松開,直至放學走過狹窄無人的巷子通道,轉過公交後到了老小區外才漸漸放松。
突如其來的重生加上今天時旬的不同都讓陳随忍不住多想。
時旬不可能是重生的,因為如果這人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肯定要在認親前将自己置之死地。
可如果他隻是時旬…
陳随輕撚着鑰匙想着時旬是不是真的變了。
打開門後他還沒來得及伸手去開燈就被人狠狠揪着衣領扯進屋。
就算脖頸強烈的勒感讓他窒息,陳随還是無法忽略那夾雜着汗臭的煙味靠近。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炸起:“他媽的,錢呢,我問你錢放哪了?”
陳随很快記起來這人的聲音,丢下書包後反手推開那人的鉗制,卻因為受力後退撞上了身後的桌角。
他忍着疼沒有出聲,冷聲指着門外讓那人滾開。
“滾。”
陳随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在黑暗中摸索着身後桌面上的東西攥在手中想要讓他再也開不了口。
那人罵罵咧咧地低咒幾句後開門離開,在轟然的關門聲響起後陳随才放下手中的東西。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藏錢的地方,循着記憶中的位置蹲下身從櫃子中拿出鐵盒,卻發現裡面的鈔票被拿走,隻剩下幾枚硬币。
他冷戾黯淡的眼神在黑暗中迎着窗戶漏進來的月光也照亮不了分毫,好像整個人跟逼仄寒酸的出租屋裹合在一起。
陳随再次清醒地認知到,
人是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