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讀法對不對,不過我橫看豎看都覺得是本菜譜。”
路壬眉毛微蹙,尋到書翻上一翻:“第一篇姜辣蘿蔔……”
她再三翻看,最終還是滿腹疑問的合上道:“反正不是劍譜。”
“其他的書名也都很奇特,上面的這些本内容和書名對上的,隻有《金石镂》,便先拿了這本學。”
“機關術大概不會練至走火入魔。”路壬将《金石镂》交給雲配,自己複又翻看起來其他書名。
“你瞧《王孫樂》,《窺天》,《禾滿》這書名都不知所雲,《王孫樂》是寫易容相關的書,隻是另外的……”
“《窺天》和《禾滿》為什麼是空白的?”
“封皮上寫着“看緣分”,大概我們二人無緣?”
“無緣便不看了,留着給有緣人。”路壬阖上書,從書堆裡尋了一本又新又舊的書,翻開一看是劍譜,倒是有個規規矩矩的名字,叫《劍譜》。
所謂又新又舊,是指此書前本破舊,後本是新增的補注,看起來像是兩人寫的。後本極盡解釋,方向,動作,力度一一标注,像是給一個從未學過武功的人看的。
懷永安的功夫大概是從此處學來的。
此劍譜精妙,她雖用刀,但亦有相通之處。
“我先取了這兩本去,你最近不看吧?”路壬選了《劍譜》和《王孫樂》。
雲配搖頭:“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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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壬去了密室,空空如也,盧獻他們依舊沒回來。
此時大概和弘王在一起。
她歎息一聲,尋了處空白冊子就開始抄寫《王孫樂》,真不明白易個容,王孫樂個什麼樂。
也不知道幾日能抄完,抄完了讓盧辛去給人送去。
雲配這幾日光顧着看書,倒是沒天天的念叨大牢裡的定國公世子了,過幾日還是需要找梁兄長問一下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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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辛查到了那個異族人的來曆,是左家姑娘從街上買來的,隻是似乎這位大小姐想挫挫他的銳氣,所以那人才身上有傷。
左忱也默許了女兒這個無傷大雅的喜好。
至于先前賣他的攤主,已經銷聲匿迹,見過他的人有的說是有一個刀疤貫穿眉心,有的說是右臉有個殷紅的胎記。
什麼人會把異族人千裡迢迢賣到這裡?宣城不就是一個普通小城,若是求财,去臨安或者再往南些與陳國交界處大概更容易脫手。
“家主覺得此事哪裡最為蹊跷?”
路壬滿面凝重道: “人在宣城賣,比較便宜。”
“也許已經去過臨安沒人買?”
“倒是……不無道理。”她扶額搖頭,橫豎沒有思緒。
“其實現在很少稱奴隸,我們一般稱為奴婢,奴隸一般對外族人口才會這樣說,因為語言有壁壘,不能正常溝通,更難調教,但本質上并沒有什麼太大區别。”
路壬忽然想起那異族人的異樣,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未說一句話,但他絕對能聽懂路壬說的話。
槿國與臨國相連,雖化姓東方,但語言并不相同,兩國貿易、與會一般都會有專門的譯官,通曉兩國語言的槿國人怕是不多。
眼下朝廷與槿國和談,當真能談成嗎?
“一般槿國人什麼情況下會學我們臨國人說的話?”
“商人,譯官,還有槿國部分官員和皇親國戚。”
“嘶,有點麻煩。”路壬決定還是修書一份給盧獻看一看,指望她怕是不太能指望上。
路壬要買的地盧辛着人都買下來了,價格不算低,賣出去還能再買塊良田,百姓很是樂意。
接下來是墾荒了,倒也不必将地都墾了,長着樹的地方依舊讓它長着樹,現在寒冷,長着植被的地方也不多,現在找些隐秘的地方安營紮寨,等到春天植被一長,任誰來了都難發現。
到時這地方山匪一鬧,可憐本來要建山莊的盧家,白白買了那麼一塊地,白白費了一番功夫建了什麼圍牆宅邸,竟成了山匪的嫁衣。
剩下的就靠他們這些地能生長出來多少糧食,能養活多少人。
雖然旱災不是在這兩年發生,但王朝更疊少不得要亂上一陣子,屆時糧食怕是有市無價,還需早做準備才是。
她并不太擅長經商,不過恐怕要讓人扮成商隊,去其餘地方買些餘糧。
再然後養些牲畜,養些馬,甚至于盧獻想在這養兵都行。
所以雲家的紅葉山莊裡,養些一些兵衛嗎?
在這個皇權日漸傾頹的國家,像雲家這種世家可以在朝廷的視野下擁有部分隐秘的兵馬。
這是她在看到輿圖時想通的事,她可以用來藏人,雲家也一樣。
有人告狀,雲家借此出了雙倍的地價,合法的将臨安附近的地收入囊中。
如若不是懷永安忽然攪局,雲家損失的也隻有金銀而已,但卻可以在意王的承認下,光明正大地擴充田地。
恐怕雲家不惜屠村也要掩蓋的事絕不隻是一處溫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