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被戳破,但也不能承認,任時之硬着頭皮問:“……你沒在上課?”
“剛下課。”步嶼道。
任時之看着鏡頭裡的人彎着眉眼,偷偷和他打視頻,聲音小小的,感覺他在和自己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他注意到他旁邊空着張桌子,問道,“你同桌出去了?他看到你打視頻怎麼辦?”
步嶼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是啊,好幾天不來了呢?”
聽他這語氣,好像還有點可惜。
任時之輕嗤一聲:“你們關系挺好吧?”
“我覺得還行,就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任時之心頭一哽,早知道就不打這個視頻了,表面還裝的若無其事:“他生病了?為什麼不來?”
步嶼想了一會兒,摸着下巴:“沒病。就是出了點事。”
私事都知道這麼清楚,想必關系是頂好的。任時之生着悶氣,剛要說“挂了吧”,對方就來了一句:“對方現在在我家坐着呢。”
任時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現對方說的是自己,差點沒跳起來,臉漲得通紅:“步!嶼!”
鏡頭裡的人笑彎了眼,埋頭憋笑,肩膀抖得厲害。
他這一動靜驚到前面的人,小李傑和解元轉過頭來。小李傑問:“步嶼,你幹嘛呢?”
步嶼朝着他倆勾勾手,兩人才發現步嶼在打視頻。
裡頭的人不是任時之是誰?
隻是看上去身形縮了一圈,臉更稚嫩了一些,和他們相比之下,小小一隻。
“時之!!”
小李傑驚喜喊他名字。
任時之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兩個男生,不認識。步嶼低聲對兩人道:“他現在隻有十三歲。”
小李傑和解元都驚了一下。
“時間結晶的問題嗎?”解元問。
“應該有影響。”步嶼回道。
三個人擠在一起,小李傑恨不得鑽進去:“時之時之,你喜歡什麼呀?”
任時之倒也不避諱,抱着胸道:“錢。”
三人都愣了一下,低頭笑了起來。
步嶼笑着說:“正好,我特别有錢。”
所以你喜歡錢,也就是喜歡我。
仿佛心靈相通一般,任時之一下子就懂了這隐晦的含義。他磨了磨牙,心想這人真是什麼時候都喜歡占他便宜。
小李傑卻是正正經經道:“行啊時之,等周末了我們出去玩,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出錢。我們這可好玩了。”
任時之抿了抿嘴,直直的看着他,拘謹的點了下頭。
幾人又聊了會兒,上課鈴打響了。
小李傑和解元回到座位,任時之正打算挂了視頻。
步嶼卻急道:“别挂。”
“你不是要上課麼?”
“就這樣開着。我看着你。”
任時之心髒撲通撲通的,沒挂斷視頻,在鏡頭裡看着對方上課聽課的樣子,時不時在一個點上做個筆記,然後做其他的試題,還抽空和他聊天。
任時之也沒閑着,他發現卧室裡有沒拼完的樂高,拿出來在茶幾上拼。兩人就這麼各自做自己的事,又莫名協調,偶爾說一兩句話。
英語課的時候,蘇影瞧見了步嶼的小動作,在後排一邊瞥了一眼,發現這人竟然這麼大膽子,居然在打視頻,仔細一看,鏡頭裡的人好像是時,隻當睜隻眼閉隻眼。
後來任時之拼着樂高,看着圖紙,在沙發上睡着了。
步嶼不敢叫醒他,但看着任時之身上那件寬大的白色衛衣,鎖骨依稀可見,吞了一下口水,又怕他着涼。
于是他趕在放學前做完了當天所有作業,分科放在了桌子上,讓小李傑代收一下,向老白請了晚自習的假。
而那個下午,他們班上同學肉眼可見他們班長心情大好,甚至給他們講題都帶了幾分笑意。
明明前兩天心情還非常不好,對此之下,這一起笑意就特别明顯了,讓班上又起了一片無息的風聲。
任時之不知道步嶼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聽見動靜時,是被人抱在了床上。
他睡醒還有點懵,反應了好一會兒,聲音低啞着問:“你放學了?”
“嗯。”
“但是休息時間很短,你回來不是會很麻煩?”
“我請假了。”步嶼想親他,又克制着自己,“晚上我帶你出去吃。”
任時之說不清心中的那道情緒,低低“嗯”了一聲。
兩人去的是一家中餐廳。這家餐廳位于一處幽竹閑庭中,名修竹。雖不比外面的生意火熱,但勝在安靜,景色極佳,且還需提前一個周預訂。
而這家老闆和步家有些交情,受恩于步家。所以這家老闆有個特例,就是步家的人無需提前預訂,且無償服務。
聽說步小少爺到訪,老闆特此出去迎接。
“李叔。”步嶼叫人,給他帶了兩瓶酒。
“哎,你這孩子。”李明清熱情的應了一聲:“小嶼很久沒來了啊。”見他還帶着一人,又笑說,“這次帶了朋友啊。”
步嶼“嗯”了聲:“想帶對象來嘗嘗李叔的手藝。”
李明清這才發現步嶼拉着對方的手,對方看起來有些小,但他也沒說什麼,畢竟他也是□□出身,在沒金盆洗手之前,什麼人沒見過。
“好好好,知道有對象了還能帶給李叔看一眼,值了。”李明清拍着步嶼肩膀,“那個包間也一直給你留着,還是那些菜吧。”
步嶼看了旁邊的人一眼笑了一下:“不了,這次重新點吧。”
“你小子!”李明清哈哈笑道,“行!那我就先去備菜。”他轉頭對任時之道,“想吃什麼盡管點,否跟叔客氣!”
任時之點了點頭:“好。”
步嶼帶他上樓,服務人員給他們端上酒水和茶點,遞上菜單,退到一邊。
“這是李叔自己釀的桂花酒,度數不高,看看喜歡嗎?”步嶼把菜單給他,“邊喝邊看吧。”
任時之接過,還沒抿上一口,桂花的香氣便撲鼻而來,他嘗了一下,微甜爽口,很适合解膩。
“怎麼樣?”步嶼問。
任時之點頭,很中肯道:“好喝。”
步嶼笑了笑:“這還有茶點。慢慢選吧。”
任時之翻了幾篇,發現沒有價格,擡眼問:“怎麼沒價格?”
步嶼撐着下巴看着他,說:“因為不要錢。”
也就唯獨這一份菜單沒标價格。
“所以随便選,看中了直接勾就行。”
任時之又重新看了一遍,挑了幾道特色菜,兩道小吃,遞給了步嶼。步嶼又補充了幾道,任時之看了過去,好像是自己愛吃的,随後又見對方勾了幾道飯後甜點和飲品。
服務員過來的時候,步嶼還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等的過程中,菜還沒上來,樓下倒是響起了一道“铮铮”琵琶音。
一開始聽着,還似江南小調,柔情似水。到了後邊,這琵琶音的調子便不對勁了,饒是任時之這種不懂樂曲的人,也聽懂了這曲中意。
樂聲缱||绻萦繞耳畔,任時之羞紅了臉,索性吃茶點試圖分心,直到自己小腿被什麼蹭||了一下,他反應過來看向對面那人,撐着下巴,笑得好不妩||媚。
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手裡的盤子差點沒端穩。
他見白色衛衣的那個男生把步少按在地上,騎在步少上面,左手拎着步少領子,右手拳頭懸在空中正要落下去。
步嶼見有人來,也不介意此時的處境,道:“你放下就行。”
“步少,你要緊嗎?”服務員怕出事,小心看了一眼任時之。
步嶼“咳”了一聲,撐着地闆,揮了揮手:“沒事,就是把人惹生氣了,我得哄一下。”
服務員抿嘴點頭,又朝任時之看了一眼,心想這男生生的頂真好看,難怪步少這般了都不生氣。
任時之放了手,步嶼又犯賤摸上任時之屁股,撐起來,含情脈脈的看着他:“時之。”
這張臉任時之自知自己頂不住,别過臉:“滾。”
樓下,彈琵琶的小姐面容清秀,看着約莫三十出頭,沉穩自重。她得了他們老闆準話,步家少爺來吃飯,人家想聽什麼曲子都得照做。
一曲彈完,見小蘇從樓上下來,問他:“小蘇,步少還有想聽的曲子嗎?”
小蘇回道:“沒說了。”
“那行。”但她瞥了一眼,見他臉色微紅,道,“你怎麼了?”
小蘇見周圍沒人,靠過去,低聲道:“我剛上去上菜,就見步少被他那個對象按在地上打。”
“真的!?”女人有些震驚。
小蘇連連點頭,又道:“結果怎麼着,步少樂着呢,被打了也不生氣。”
“我聽小九說是個男生。當真?”
“真的。”小蘇道:“長得頂好看,清冷的,就是有些兇。”
女生捂嘴笑:“被喜歡的人打那叫什麼打,這是撒嬌。”女生心思細膩,“我猜啊,那位估計是被我彈的曲子羞到了,發現是他家那位點的,惱了。”
“哦哦,這樣啊。”
反正一桌飯下來,任時之沒理步嶼半句,步嶼怎麼哄也不頂用。反轉出現在回到公寓任時之洗完澡,發現步嶼手裡拿着他的内褲。
任時之扯着嗓子叫了他一聲,步嶼吓了一跳,不解道:“怎麼了?”
“你拿我内褲幹什麼?”
步嶼愣了一下,非常自然說:“給你洗内褲。”
“不用…我自己洗。”說着就去搶。
步嶼擡高手臂,單挑了一下眉,一下子看到當初他給任時之洗内褲,也是這副場景。後來洗得次數多了,任時之才慢慢妥協習慣了這件事。
“我幫你洗怎麼了?”
“我不用。”離得近,任時之不得不擡頭,瞪着他,“ 還給我。”
“你害羞了。”
“…還給我。”
“我不。”步嶼低身下去,把内褲攥在手裡,“我們還一起洗過澡呢,洗内褲算什麼?”
步嶼聲音澀||氣至極,逼得任時之連連後退。任時之耳朵紅得滴血,心想算了,他愛怎麼怎麼,想要盡快離開。
步嶼反倒不樂意了,攔住他的去路:“不要内褲了麼?”
“不要了!”
看自己把人聲音都氣抖了,步嶼拉住他。
懷裡的人掙紮反抗,步嶼||掴||了一巴|掌在他屁||股上。
懷裡的人驚叫出聲,震驚至極,呆呆的愣在原地,好久才知道這人打了他。
“你,你……”屁||股火熱熱的疼,任時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羞恥至死。
步嶼低沉着說:“不聽說的小孩就該被打。”
“我不喜歡你。”任時之聲音哽咽的出口,“你放開我。”
步嶼暗了暗神色,堵住他的嘴,最後道:“你别無選擇。你隻能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