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共同注視着天師府被炸沒,猶如一場璀璨奪目的煙火秀,單單看着還挺壯觀的。
辛辛苦苦打那麼久,結果還是被敵人得逞了,喻庭憤憤不平地盯着對面,恨不得沖上去把他們臉抓花。
可惜她被常知遠那莫名其妙的攻擊重創到,現在連呼吸都帶着血腥味,更别提再進行戰鬥行為。
烏林興奮雀躍地拍手,下一秒轉向喻庭,“接下來該是你了,我說過的,今天是你的死期。”
喻庭擺好了架勢應對他的進攻,但常知遠卻伸手止住了烏林,他道:“她是我選中的人。而且我們今天的任務隻是解開這個陣法,尊者還在等着我們,難道你要讓尊者久等嗎?”
一提到尊者,烏林臉上的表情立馬就收斂了許多,“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去和尊者複命。”
他要笑不笑的,說出來的話像是威脅,“你得感謝尊者,否則你今天必死無疑,喻庭是嗎,我記住了。”
喻庭:神經病再加一。
常知遠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道:“下次見。”
回他的是喻庭鄙夷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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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知所謂的地下大陣開啟,造成的直接影響是天師府整個塌了,一部分掉進了那縫隙裡,一部分成了碎末,其餘的倒是沒什麼事件發生。
天師府建立在略微偏遠的郊區,放眼望去都是山,按風水學來說是很吉利的選址,如今被破壞了個完全,掃一眼過去都慘不忍睹。
烏林和常知遠離開不久,天師府的幸存者領着救援來了,喻庭在攙扶下坐上車下山,臨昏迷閉眼前還在想斷成好幾截的小蛇該怎麼辦。
再次醒來時,眼前是陌生的天花闆。
眼睛是睜開了,但是腦子還沒清醒,喻庭盯着天花闆看了好久,直到聽到外頭傳來聲響,她才如上了發條一般開始動起來。
先是去掀口袋,完全沒有小蛇的蹤迹,就好似她之前所經曆和看到過的都是假象,喻庭踉踉跄跄地在這個房間内四處搜尋,結果一無所獲。
可是腳環還在,那證明天師府内發生的都不是幻想,她控制着音量喊了幾聲京阙,正當以為不會有反應時,門背後的陰影猛地動彈起來。
就像是一團透明果凍在凝聚固化,喻庭夜視能力不錯,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那輪廓是京阙,她跑過去,開口問:“你沒事吧?身體有被影響到嗎?好好的你突然跑出去幹嘛?我能解決掉的。”
京阙這團陰影始終不言語,任憑喻庭怎麼問,甚至連動作都沒有,一連問了好幾句,她察覺到不對勁了,“你不會又失憶了吧?還是說現在變成了八個腦子,認不出來我了,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沒有、别走……”他腔調黏黏糊糊的,像是用海水勾了芡,他似乎在猶豫是否要伸手,喻庭先他一步抓住,觸感冰涼,似乎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喻庭扯着他就要往有光的地方走,可地方偏生如紮根在這陰影處一般,死活不願挪動,“到底怎麼了?”
她試探地接觸京阙的臉,察覺到對方在向後躲,一副貞潔烈夫的作風,喻庭更疑惑了,好好的這是在鬧什麼别扭?
下一秒手碰到他的臉,除冰涼之外,還有道道凹凸不平的痕迹,摸起來異常粗糙。喻庭慌得不行,她生拉硬拽地把京阙拉出來,如願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耷拉着眉眼,眼裡含淚,疤痕縱橫,異常顯眼。
“你臉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京阙吸吸鼻子,委屈道:“可能是反噬太嚴重了。”
常知遠到底用了什麼陣法?這麼離奇,她蹙起眉毛,問:“還有哪兒感覺不舒服嗎?除了這些疤痕還有哪兒有傷到?”
京阙沒說話,隻是俯身把喻庭緊緊抱在懷裡,頭埋在她脖頸裡,不多會喻庭就感覺到脖子那塊皮肉濕乎乎的,然後她聽到京阙說:“你還會愛我嗎?我變成這個醜樣子,你還會繼續愛我嗎?”
喻庭沒想到他在意的是這個,一時半會有些哭笑不得,“當然愛你啊,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京阙蹭了蹭,繼續道:“可是我都變醜了,樣貌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現在能得到喻庭的寵愛,全靠着這張與那個京阙一樣的臉,如果連這個都失去了,喻庭遲早會意識到不同、不對勁,然後厭煩了,震驚于真相,一腳把他踹掉。
到時候他又是孤身一鬼了。
喻庭不知道他想了一堆有的沒的,她揉捏着京阙露出來的脖頸肉,手法頗具安撫意味,而後雙手強硬地捧起他臉頰,左看右看,親一口道:“哪兒醜了,這不漂亮着嘛。”
“真的?”京阙淚眼朦胧的,“沒有不喜歡我?”
喻庭以行動表示,她踮起腳舔吻上京阙的唇瓣,久違地占據主動權,此時乖乖軟軟的京阙實在是讓她心軟且興奮,畢竟一向強勢的人突然變得可憐兮兮,真的很美味。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這換在男鬼身上也同樣通用。
“最愛你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