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才已經試過很多種辦法了,并非我們不想出去,可門不知為何被鎖上了,鑰匙也不知道從哪兒才能找到。”
中原中也頭也沒回,隻是拉住挂在門上的鐵鍊,用力一扯。
鐵鍊上下部分分别受到往相反方向的重力,随着異能輸出的增大,鐵環從中間一寸寸斷裂開來。
男子:“……”
“走吧。”沒有去看身後衆人臉上五彩缤紛的表情,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前一後,離開了這條會診走廊。
……
亞特蘭大醫院和任何一所普通的醫院之間沒有任何區别。
中原中也微微落後太宰治一步,一邊沿着路标往大廳走,一邊觀察着周圍。
醫院的燈光十分明亮,照着幹淨潔白的瓷磚地闆和粉刷牆壁,映照出一個個小小的跳躍光點,随着他們的腳步而變幻。
不時有醫生和護士匆匆走過,他們臉上都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看上去充滿精神,心情明媚。
“請問,你們這兒出現過一種怪病嗎?”太宰治攔住了一位一邊哼歌一邊走路的護士,彬彬有禮地開口。
“啊?怪病?”對方看上去有些茫然,不過依舊好脾氣地解釋道,“……沒有吧。亞特蘭大醫院人流量很大,每天來看病的病人也很多,但是沒聽說過有什麼治不好的怪病。”
“要相信我們的醫生們啦。”她說到最後甚至還微微開了個玩笑,“我們亞特蘭大可是整個城市最好的醫院。”
“謝謝你,美麗的小姐。”太宰治露出他僞裝時最常用的無辜微笑,“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可以麻煩小姐姐不要告訴别人嗎?”
他對着小護士眨了眨眼,對方臉上泛出可疑的紅暈,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得。
中原中也沒忍住在心裡捂臉:又是一個被太宰治無辜的外貌欺騙的受害者。
十有八九就算太宰治把對方給賣了,她還會笑着自己數錢。
兩人一離開那位護士的視線,太宰治臉上無辜又可憐的表情頓時消失,整張臉變得晦澀不明。
“你有什麼思路了嗎?”
中原中也有些好奇地問。
“有一點苗頭……但線索太少,并且有很多矛盾點,基本都隻屬于我的猜測。”
太宰治輕聲說。
兩人沿着醫院寬大的大理石樓梯往下走,黑色皮鞋敲擊在光滑的石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樓梯下方有幾個醫護人員推着急救擔架,在兩人往下走的一瞬間擋住了視線。
直到一群人鬧哄哄地進了電梯,大廳的景象才真正展露在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面前。
中原中也沒忍住,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醫院大廳正中央,正對着入口玻璃自動門的地方,豎着一座巨大的雕像。
身着白大褂的醫生一手抓着一把刀,原本秀美的面龐此刻布滿猙獰與痛苦。她的身旁站着兩個十幾歲大的小孩,稚嫩的面龐也被痛苦與掙紮的神情所扭曲。
三人的肢體皆是抽搐的形态,難以想象他們正在經曆的痛苦。
兩條碩大的蟒蛇從大腿根部盤旋而上,緊緊絞住三個人的手腳與軀體,長長的毒牙死命咬在裸.露的肌膚上,扭曲纏繞。
“拉奧孔。”
太宰治在旁邊發出一身輕歎。
露出來的那一隻鸢色眼睛裡逐漸凝聚起來黑色風暴,暗沉而晦澀,給外表纖細的青年平添幾分危險與壓抑。
他凝望着那座立在大廳中央,卻和醫院環境格格不入的雕像,晦暗的視線在半空中與醫生猙獰的目光碰撞。
開口說出的話語是詠歎一般富有韻律的腔調。輕柔,又充滿危險性。
像一條毒蛇,讓人脊背發涼。
“警告者,先知,天罰,和愚昧的群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