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在拜進學院之前我明明進行過嚴格的魔氣鑒定,并按照莊周老師的指示定期檢查。檢查報告顯示我的身體狀況毫無問題,血脈純淨,沒有一絲魔氣。儀器都鑒别不出來這人參怪憑什麼能聞到。我突然想到随行的一層兔子魔物,一下子通透了幾分,定是這兔靈上沾染的魔氣被這人參怪誤以為是我身上的。
我穩了穩心神,拔劍迎戰,“自古正邪不兩立,休要胡言亂語。”
我用盡全力揮劍,劍刃落下,與那上百根觸手兵刃相接。人參怪的觸手十分堅硬,即使龍後送我的溯光劍削鐵如泥,對上這些如夢魇般的觸手也十分吃力。我使出全力将眼前那個要把我腦袋擰下來的巨大觸手切斷,揮劍的同時劍刃對上觸手将我的虎口震地生疼。巨大的觸手被溯光劍切成兩半,飛向遠處,砸下了一個很大的坑洞,乳白色汁水從截斷面出汩汩流下,空氣中立馬飄散出一股苦澀的樹液的味道。
根本來不及喘息,下一根豆大的觸手就沖着我甩過來,我揮劍相接,死死地咬住牙關,害怕一但洩氣就會被這觸手群蹂躏緻死。偶爾有些中等大小的觸手從我作戰的盲區而來,狠狠碾壓過來。即使這不是人參怪最粗壯攻擊力最強的觸手,它們的攻擊也讓我五髒六腑被震得生疼。哪怕此刻還有黑金盔甲護體,我仍舊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我故技重施,控制可自由轉化形态的黑金盔甲變換成風刃極其鋒利的螺旋槳式結構,分散在我身體的周圍,試圖抵抗這些小分支的觸手。此刻我周身像一隻刺猬一樣。全都是凸出的螺旋槳。無數中等大小的觸手分支向我襲來後與特殊黑金材質變換的風葉相互撞擊,發出金屬撞擊的嗡鳴聲。風葉在阻力的作用下越轉越慢,但是觸手像無窮盡般以更加猛烈的攻勢襲來。
由于人參怪此時已經處于狂躁狀态,它生長出無數觸手将自己的頭部團團包裹,剩下的觸手如同銀蛇般竄向我的方向。由于此時距離很遠,我的精神幹擾無法再次使用。而且就算能夠使用,陷入狂戰狀态的人參怪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影響的了,它有一定概率能夠掙脫這種精神束縛。
我加大力氣,将牙槽咬的生疼,揮舞着溯光劍,想硬生生開一條血路出來。這個人參怪的能力和我預想的很接近,确實遠超我現在的水平。我隻有被動抵抗的力量,想要向前攻擊其核心十分艱難。而且之前精神幹擾人參怪後它在我身上留下的數個傷口和咬痕也随着時間的推移有着撕裂般的疼痛,血腥味混雜着腐爛的植物汁水的味道四散在空氣中,氣味讓人更加昏沉。
這樣一味的斬斷是沒有盡頭的,此時的人參怪根系紮根與深紅的土壤中,哪怕斬斷舊的藤蔓,轉瞬間就有新的根系噴薄而出。正如此時數十條粗細不一的藤蔓向我奔席而來,我一躍而起,那些藤蔓如噩夢般緊緊跟随着我的身影。我重新将黑金甲胄的力量主要加強到雙手上,用最快的手法将數十條藤蔓打上數個死結。
被打上死結的藤蔓如群龍無首一般,難看的抽動着。而我憑着一雙巧手将這些藤蔓編織成一個漂亮的網子。這個藤蔓網被我編的細細密密,為了加快速度,我還讓身上的黑金流體材料變出了和魯班大師後背上如蜘蛛腿一般的機械手臂,機械手臂張弛間,扭曲的藤蔓網被擺弄的整整齊齊。人參精的觸手還在不斷扭動搖擺着,試圖掙脫我的物理控制。不過在幾乎已經編織完全的藤蔓網下,一切的掙紮隻會導緻更加猛烈的收緊。
頂層的觸手已經被我編出了好看的紋路,底層新生的觸手依舊無法頂開頂層漁網狀的觸手而攻擊到我。觸手的攻擊被鉗制住,我終于獲得片刻喘息的機會。人參怪似乎在我的束縛下變得更加狂躁,它原本乳白色的藤蔓觸手變得如同垂柳一般細,顔色也變得烏黑詭谲,觸須處長出無數堅硬的烏黑荊棘。烏黑藤蔓的身形變細後重新拿回了自身的控制權,人參怪也恢複了理智,控制着黑化後的觸須利用我編織的羅網向我侵襲而來。
我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通過将藤蔓束縛的方式控制住那粗重的觸手,沒想到反而是給自己挖了個坑。這感覺就像是費了半天勁兒,給自己疊了個金元寶一樣令人絕望。
此時的我正茫然站在荊棘網之上,腳下原本平整的觸須生出無數尖刺讓我疼痛難忍。荊棘網上每根荊棘觸手都在人參怪的控制下有序的抽絲收緊,我站着的中央位置高度在下降,而兩邊荊棘網在不住升高。這個架勢,這人參怪是想把我兜起來碾碎吧。
在黑金铠甲的助力下,我腳底的機械結構發生變化,冒着藍火的噴氣機以極快的加速度上升,讓我避開了荊棘網的包裹。哪成想強化後的荊棘網速度更快,如浴缸裡撈魚苗一樣将我整個人罩住,倒扣在泥土上。
如今我腳下是泥土,擡眼是被密密麻麻荊棘叢包裹的黑暗。視覺上突然的黑暗讓其他感官都變得極為靈敏,細細簌簌的聲響傳來,竟是帶着刺的囚籠在快速縮小緊縮。
我用機械龍的儲備能源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牢籠照亮,眼前的黑暗被昏黃的光芒驅散,那些荊棘招搖着尖刺,步步收緊,收緊時發出的植物摩梭的聲音,如詭谲夜晚嬰兒的尖刺笑聲一樣恐怖。荊棘網如同一個鼓出來的半圓形小鼓包,慢慢縮小着半徑。我頭頂正上方位置的黑色觸手,凸出一根又長又粗的尖刺,猶如懸于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讓我感到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