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他那雙眼睛就生的多餘。宋兄大人大量饒過他這一回,咱們先辦要緊事。”
荀奉義連忙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帶走,生怕他下去找杜偕的麻煩,到時候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免不得被父親罰一頓。
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坐着四個年邁的老者,都是在聚寶閣待了十多年的鑒寶行家,每月拍賣的東西都要過一遍他們的眼,然後由他們來定一個底價和最低成交價。
若是拍賣沒能拍到最低成交價,那聚寶閣就會派人參與拍賣,回收這件寶貝交還給主人,但這件寶物往後也不能再次出現在聚寶閣。同樣的,如果主人迫切地想要賣出去,就可以在拍賣前将寶物用最低成交價賣給聚寶閣,那樣的話不管之後賣出多少都是聚寶閣的。
宋頌聽了規則後選擇自行拍賣,她對自己的玻璃罐很有信心。
先給古代人來一點現代工藝的震撼。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翁說,“寄拍的規矩是成交後百中取一,若是公子同意便可以讓我等看寶貝了。”
宋頌點頭算作是答應,然後從許茗因手中接過玻璃罐放到桌上,動作輕柔地拆開了外面的民族風披肩。
一個老妪的目光在那快披肩上停留了片刻:“這物件也是個稀奇的,色彩豔麗,圖案新奇,織工也屬上乘,若是公子要賣也能算個數。”
宋頌故作嚴肅的臉都要闆不住了,嘴角抑制不住地想上揚,她輕咳一聲說道:“這算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一塊布,若是誰拍了寶瓶,贈與他當個添頭算了。”
說着就将披肩拿開,露出了裡面漂亮的玻璃罐。
這是一個圓柱體的玻璃罐,為了運輸安全,玻璃做得很厚,而且底部是磨砂的,上面的玻璃上刻着花卉的浮雕,格外精美。
宋頌伸了一隻手指進去,讓那些老師傅們能夠更清楚地感受到玻璃的價值。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她的手指依舊清晰可見,輪廓清楚,手指筆直。
安靜了好一會兒,老師傅們才接連開始贊歎,就連荀奉義也愣愣地看着那個玻璃罐,難以置信地說,“你要賣的竟是如此寶物!”
一人上手摸了摸,贊歎道:“外表的花卉圖案栩栩如生,内裡卻十分平滑,如此巧奪天工的造物,我生平第一次看見。”
“不知為何會有些粘糊糊的。”
“我曾拿它喝過糖水,所以有些粘,洗洗就好了。”
宋頌說着又開始忽悠,“這樣的寶物,用它喝水說不定會延年益壽呢。”
“你這小公子,真是暴遣天物!”
“就是,如此寶物怎可用來喝糖水!若是那糖水壞了寶物的通透感該如何是好!”
一人說着連忙差遣下人去取清水和帕子,送來後沾濕了帕子輕柔地擦拭着玻璃罐内壁。
“小公子,此物你當真要賣?”
一個白胡子老翁不确定地問,他摸了摸胡子說道:“聚寶閣的規矩,一旦簽了契書就不可反悔,契書會送到官府保存,這寶物也要放在我們這兒保管。”
“賣是要賣,隻是我的寶瓶放在你們這兒,我不大放心。”
“小公子别擔心,我們聚寶閣可不是那無良的黑店,我們隻是收取一些酬勞為你們提供方便,斷然不會做監守自盜的事。”
宋頌皺着眉說:“我初來乍到,也沒聽過你們聚寶閣的名号,你們說什麼我都不踏實,這寶瓶不能留在你們這兒。”
“可我們也不放心小公子你将寶物帶回去,若是拍賣那日寶物損壞,我們是要吃挂落的。不然我們簽份文書,由荀三公子做個證人。”
白胡子老翁說着慈眉善目地問:“小公子你看這文書要怎麼寫?”
“就寫若是拍賣那日,我的寶瓶出現失竊、損壞、調換等影響正常拍賣,損壞我利益的情況,由聚寶閣賠償我黃金一千兩。若是沒有以上情況,本文書自動作廢。”
她說完便說道:“若是可以,你們便拟文書,若是不行,我便帶着寶瓶離開。”
“可以可以,不過是簽一份文書的事。既然這樣,那就将寶物的最低成交價定為一千金吧。”
白胡子老翁格外的好說話,大有一種隻要宋頌将寶瓶放在他們這拍賣,說什麼他們都答應的感覺。
文書和契書都是一式三份,簽好後宋頌留一份,聚寶閣留一份,還有一份送官府保管,隻有在官府留底的文書和契書才算生效。
事情商議好後,聚寶閣就給宋頌安排了住處,由荀奉義帶着她去。荀奉義一路上都沒說話,還沉浸在那寶瓶的美麗中,他萬萬沒想到,他一直嗤之以鼻的寶瓶竟然真的是個美輪美奂的寶物!
也不知那麼罕見的寶瓶會拍到多少金,到時候他定要約上三五好友一起來看看,要是家中長輩有意,他便也能跟着喊喊價,要是拍到了,定要好好宴客顯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