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昏，天象不好。”勸誘對象不接招，嘟囔着臉又朝裡擠了擠。“你離得太遠，不吉利。”

“再近我就要鑽進你肚子裡了。”眼見着束縛着自己的手臂越發用力，李星笑開始掙紮，“這樣這樣！天象不好，你把傘打起來吧，我抱着你就近了。”

遲疑片刻，似乎是認同了身畔人的主張。侯卿松松手摸索起來，他憑着混沌的印象本能地朝腰後一伸，摸了個空。随後他陷入沉思，手就亂了。

“别亂動！”借機轉身的李星笑抓住他亂摸的手指，看進一雙久違了的迷茫雙眼中。

被酒液沖洗得越發澄透的眼眸，帶着天邊晚霞的顔色。

“你要是像看起來這麼乖，就更好了。”李星笑趁着醉酒人想不起來反抗，拉扯着他的雙手同自己的兩隻手一起捧上對方的臉蛋。被兩雙手托腮的人，眨着純真的大眼專注地望着她。李星笑幾乎能在那道霞光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看到你了。”臉頰的軟肉被朝内擠進去，使人說起話來像在唧哝。此時格外好脾氣的趕屍人，既沒有禦屍過來攔住她，也沒想到要利用自己的優勢壓制住她。他乖乖地被李星笑擺弄來擺弄去，望着倒映在瞳孔内的人彎起嘴角。

這誰能坐懷不亂？怎麼能拿這個來考驗幹部！

“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李星笑。”

“那你是誰？”

“……血染河山，趕屍人侯卿……”

“倒也不必如此長的名頭，這麼一說好像我輸了一樣……”

侯卿突兀地搖了搖頭，兩雙手跟随他的動作擺動兩下，他道：“你記性不好，為什麼總是把赢當作輸？”

想起那時兩人間的對話，李星笑搖頭笑道：“你把自己輸給我，難道我是把自己赢給你嗎？”

對話一長，鬧得酒氣還未散盡的男人頭疼。他不接腔反駁，就勢栖在捧着他的手中假寐。

見着男子又閉目養神起來，李星笑曲起膝蓋，仰望着他半睜半眯的雙眼勸道：“困了，就回去休息。”

稠密的睫毛抖動着，侯卿複又睜開眼睛打量着蹲下的人，他将雙手一反攏起她的手向身前一拽，這次正正好把人抱個滿懷。

“你在此，我在此。哪兒也不用去。”

清越的嗓音響起，在澎湃松濤中，更顯得清淩淩的。

于高遠的明月，寂然的冷森，空蕩的大地，都無所謂。

兩人的影子融為一體，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