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納西莎慢慢接受了自己要成為母親的事實,噩耗再次傳來:馬爾福先生在和朋友的聚會上因飲酒導緻中風去世。
納西莎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整理家裡,正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侍女着急地跑來。
“怎麼了?” 納西莎問道。
“馬爾福先生他…… 先生他去世了。”
納西莎被噩耗沖擊到腦子暈暈的,腳下也沒踩穩,摔了下去。
“夫人!” 雖然納西莎有些不清醒,但還是聽得見外面的混亂聲。侍女們的尖叫,慌亂的跑步聲,母親的怒火,還有貝拉的喊聲。
等納西莎再次醒來就看見盧修斯擔憂地神情。
“你醒了!感覺還好吧。” 他急忙問道。
“孩子……是不是沒了。” 納西莎還算鎮定地說。
盧修斯點了點頭。
納西莎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一股陌生的感情籠罩住她的感官,是傷心,慶幸,還要高興。
這些反應讓她感到害怕,為什麼失去了孩子,她反而覺得放松了…… 這是一個人該有的感情嗎?
可内心深處她很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一件好事。那些說不上來的情感纏繞着她的心髒,慢慢握緊。
“你不要傷心……” 盧修斯試圖安慰她,用手蓋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沒事…” 納西莎反握著他的手,還是那麼暖和,讓人永遠也不想放手。“你也不好受,父親他……”
“唉,他出去之前我都叮囑過好幾次讓他别喝酒。估計是玩興奮了,說過的話被抛到腦後忘了。”
*
在那之後不久布萊克夫人也離世了。
納西莎穿着黑色的風衣站在人群前面看着母親的棺材下土。
她消瘦的臉頰還要皙白的膚色隐藏在風衣的保護之下。
整個葬禮都是無聲的,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為她而哭泣。哪怕是她的丈夫也隻是那裡站着,冰冷的看着儀式的舉行。她的兩個女兒,一個像外人一樣,另一個嘴角微微揚起,似乎這不是喪事而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雖然納西莎不覺得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但她和母親的感情也不足以讓她對這個女人有多強烈的反應。從小到大她們也隻是為了利益互相遇的陌生人。她們感情的基礎隻是單方面的索取。納西莎也不會為她而流淚,因為她不值得。
布萊克夫人倒是風光了一輩子,這個家族的名銜讓她坐享榮譽和金錢。可是沒有感情的聯姻,連孩子也隻是任務的一部分,誰又會真正的關心她。表面上的一切都是虛僞的,背地裡這個家到底怎麼樣也就隻有布萊克自己清楚。
納西莎很清楚自己受寵的原因是自己人畜無害的僞裝,讓他們感到很好掌控。作為他們最滿意的商品,隻有她可以帶來最大的利益。利益永遠是家族第一考慮的事情,所以一切也都圍繞着利益展開,而女兒也隻是作為利益的交換品。每一個婚姻都是經過盡心布置的,是談判後能最大價值的。
等到儀式結束,貝拉就迫不及待地走到納西莎身邊。
“現在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味道!“ 她微笑着說,眼裡藏不住的幸喜。
“你可悠着點,畢竟這還有外人呢。” 納西莎提醒。
“哎呀,你就讓我高興一會嘛。” 貝拉撒嬌道,順手挽上納西莎的胳膊。“好不容易将她熬走了,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光憑那個老男人可管不了我。”
納西莎被她的話逗笑了:“哈哈哈,就你機靈。” 說着拿手指摁了一下貝拉的腦袋。
“你肯定不這麼像,畢竟你一結婚就有愛你的老公,還很護着你呢。” 貝拉酸酸地抱怨。“再說了,馬爾福家族也不是其他人能惹的,你嫁過去一路平坦。”
“唉… 你這個嘴啊!” 納西莎有些無語也有些氣憤。“真讓人想給你施個禁言咒。”
“哼。” 貝拉哼唧了一聲,又開始和納西莎八卦起來她和盧修斯的事。
*
1779年,夏
馬爾福莊園裡彌漫着緊張的心情,所以人都變得小心翼翼,連平時很忙的馬爾福先生都盡可能的呆在夫人聲旁不去上班。
為了能讓肚子裡的孩子平安降臨,納西莎幾乎在任何時候都有人陪伴左右防止出什麼意外。
雖然納西莎很不喜歡一直被人注視着,但她也不想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有任何風險,畢竟之前的經驗已經讓她後怕,現在她隻希望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不要在出事了。
好在她現在每周都會去聖芒戈醫院做産檢,确保孩子都健健康康的。
“夫人一切都好,胎兒也很穩定,不過還是要定期喝藥,不然夫人的身體還是太弱了。” 醫生對馬爾福夫婦溫柔地說。
“多謝醫生。” 盧修斯拿過報告單,扶着納西莎走出醫生辦公室來到醫院的走廊裡。
“好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醫生都說沒事了。” 盧修斯讓納西莎坐在椅子上,自己蹲下,平視她。
“我知道,隻是…… 畢竟經曆了兩次流産,我……” 納西莎有些哽咽。
第一次是因為聽到馬爾福老先生的死訊,然後摔下樓梯。
第二次她連自己懷孕都還不知道就流産了。這次算是一個真正的意外。那時她沒有任何妊娠反應,而且她和盧修斯平時也都很小心的,那天出去騎馬才發現這個意外。不過她并沒有将這個事告訴盧修斯,畢竟有的時候也不知道,沒了才告訴也沒什麼用了。
第三次是他們做足準備想要一個孩子,剛開始一切倒也如常,但不知怎麼的還是沒保住。後來去看醫生,說是她身子太弱了不适合要孩子,估計以後連懷上都很難。可是對于一個家族來說,沒有繼承人是萬萬不能的,雖然她和盧修斯并不強求非得在什麼時候要幾個孩子,但肯定至少還是得要一個。所以自那以後納西莎就一直開始調養身體。
“好了,别哭了。” 盧修斯将納西莎抱在懷裡安慰道。“我們回家。你也很餓了吧,早上為了體檢都沒吃東西。”
“好。” 納西莎起身挽住盧修斯依靠在他的懷裡。兩人走到醫院裡的飛路網,通過飛路粉回家。懷孕之後納西莎就從未用過幻影顯形,稍微不對就會出事,雖然以納西莎的魔法身首異位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但也不能确保肚子裡的孩子是否安全,這也是為什麼魔法部嚴禁規定孕婦不得使用幻影顯形。
*
1980年6月5日
随着清晨的第一縷晨曦透過玻璃窗照射到病房裡,聖芒戈醫院傳來了嬰兒哭聲。聽啊,那是生靈最為純淨的聲音,是為了生存而發出的第一聲哭喊,雖然聽起來并沒有别人說的那麼響亮,但這絕對是納西莎聽過最動聽的聲音。
納西莎在經過一夜煎熬之後終于生出了一個男嬰,但因為難産,孩子一生下來就被帶走治療了。
納西莎脫力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試圖緩解胸部悶悶的感覺。汗水打濕了她的衣服,床單,還要身上的毯子,她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液。要是平時她絕對受不了自己這樣,但她現在已經沒有經曆去管這些事了,隻想好好地睡一覺。
盧修斯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熟睡的納西莎躺在床上,她疲憊的神情讓放輕了腳步,生怕将她吵醒。她那順滑的金發散亂的披在身後,因為汗水的緣故有些都已經凝成一股。盧修斯無聲的用淨身咒幫她将身體清理幹淨,又将床上的布料變的煥然一新。
等到納西莎再次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她好久都沒有這麼安穩的睡過了。她感覺有個人坐在她的左邊,壓着床。她睜開眼睛,視線望過去,盧修斯背坐着,正在都搖籃裡的嬰兒。孩子被父親都得很開心,時不時發出 ‘咯咯咯’ 的笑聲,像是在與父親說話。
納西莎剛一擡手,想要握住盧修斯的手腕就被他察覺到了,他立馬轉過頭,眼裡滿是愛意的看着納西莎。
“我愛你。” 盧修斯抱住納西莎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那溫柔熟悉的旋律再次回到她的耳中。
“我也愛你。” 納西莎擡頭,親吻了盧修斯的嘴唇。
像是不滿自己沒有人關注了,搖籃裡的孩子又開始咿咿呀呀的鬧騰了起來。
盧修斯将他抱起,放到納西莎的手中。
這是納西莎第一次抱住自己的孩子,嬰兒的重量比她想的輕,但也很沉重。柔軟的皮膚時不時擦過她的胳膊,好像稍有不慎就會破碎。納西莎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看着他手舞足蹈的試圖和父母說話,發出可愛的叫聲。
“你好啊,寶貝。” 納西莎輕輕地說道,眼睛盯着小寶寶的臉蛋。
月光透過玻璃落在嬰兒的臉上,他銀白色的頭發與月光共鳴,發出閃爍的光芒。這種溫和感也讓納西莎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盧修斯時的某樣,看來他遺傳了父親那頭如同月光瀑布一樣的發色。
聽到母親和自己說話,嬰兒開心的笑了起來,看着他高興的模樣盧修斯和納西莎也笑了。
“你以後就叫德科拉·馬爾福,是馬爾福家的小少爺了。” 盧修斯拉着德科拉的小手說道。
“就叫他小龍吧。” 納西莎附和道。“Draco” 她輕念着孩子的名稱。
小龍也很配合的揮舞起手臂。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 納西莎開心地望向盧修斯。
“我也很喜歡。”
“爸爸媽媽都很愛你,Draco。” 納西莎逗着懷裡的孩子說道。
盧修斯将兩人都摟緊懷裡,讓納西莎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上。
或許以前盧修斯還是那個嚣張跋扈的馬爾福小少爺,但現在他有了要守護的目标。
他有了家人,有了孩子。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應該為了什麼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