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氣不打一處來,指着秦建國的鼻子怒罵:“你們姓秦的一家還要臉不要?嶼桓戰場上犧牲,你們一家人還欺負她們孤兒寡母,跟畜生有啥區别?”
秦建國趴在地上一會兒,逐漸泛過勁來。
“姜淼!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先罵我和我爹,我氣急了才會想跟你動手!你踏馬的再給老子逼逼一句!信不信我真的弄死你!”
他氣得掙紮着想爬起來,撕爛姜淼那張嘴!
“這咋可能呢?公公畢竟是我公爹,又是時悅的爺爺,我罵他幹啥?”姜淼紅着眼睛,柔柔弱弱地跟按着秦建國的人道,“叔,大伯,可能我大哥不是故意的,他沒有真的想跟我動手。我就是太害怕了才以為他要殺我。你們放開我大哥吧。别把我大哥凍壞了。”
她一口一個“我大哥”叫得親熱。
秦建國聽得卻是青筋暴起,像待宰的豬一樣拼死掙紮。
按着他的兩個人一時不察,差點被他掙脫。
下一刻,又一個男人走出來,狠狠地按住秦建國,一屁股坐在他後背上。
他五大三粗的,這一下差點沒給秦建國壓斷氣。擡頭跟姜淼說話,卻是壓細了嗓子,生怕吓着姜淼:“嶼桓媳婦,你别信他們秦家的。秦家沒一個好東西。他現在還說要弄死你,讓他起來,他還不知道要幹出啥事來。”
“就是,咱也不能太心軟,對付這種人,就得狠一點。”周嬸咬着牙說道。
一會兒的功夫,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有人看到情況不妙,急忙去喊村長過來。
“放屁!我#&*%……”秦建國氣得滿嘴髒話。
他在門口等着的時候就想過,姜淼膽子小,他吓唬幾下,姜淼肯定就會把鑰匙交出來。
沒想到不僅挨了一腳,現在還被人按在地上爬不起來,狼狽得像條狗。
這賤人還颠倒黑白!
李大寶走到人群外,聽到秦建國滿口的污言穢語,隻聽一句,都覺得髒了自己的耳朵。
“秦建國!你放的啥屁?讓我好好聽聽!”他走過去,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怒火。
看到李大寶,秦建國轉了轉眼珠,急忙說道:“村長,我今天剛歇班,想着過來安撫一下嶼桓媳婦,沒想到她非但不領情,還給了我一腳,現在還颠倒黑白,說我想打她!你給我評評理。”
“我聽你擱這兒放屁。你們秦家要是真有心安撫嶼桓媳婦,就少擱她臉前頭出現。”他說着,轉頭看向姜淼,“嶼桓媳婦,你說,到底咋回事。”
姜淼又擠出眼淚,剛要張口,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把她剛才那番說辭說了出來。
不僅如此,他們還好一番添油加醋。
“……淼妮子心善,害怕他被凍壞,讓我們放他起來。他倒好,還說起來要殺淼妮子。”
“就是,依我看,他過來就是為了搶嶼桓留下來的屋。你說他們一家除了嶼桓,咋都這麼不要臉。嶼桓沒了,就算有這屋,淼妮子跟悅娃子孤兒寡母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還過來搶東西!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娘倆留啊!”
……
李大寶越聽臉色越難看。
當初秦嶼桓亡故,除了房子和撫恤金以外,部隊那邊還找關系,給姜淼分配了一個工作名額,就在鎮上的廠子裡。
那個工作名額,也被秦建國占了去。
原本他想着,房子和錢還回去就算了。至于給姜淼分配的工作,她一個人帶娃又上班,不太好弄,就暫且先讓秦建國幹着。
沒想到秦建國不知恩不說,還反過來要跟姜淼動手,當真是反了天了!
“不是!不是這樣!!!”秦建國極力想替自己辯解,可他的聲音在鼎沸的人聲裡,顯得格外微弱。
“閉嘴!”李大寶面色陰寒地喊了一聲,“秦建國,從今兒個開始,你們秦家所有人,不允許靠近這個房子。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們都給我從李家村滾出去!”
“還有,工廠那份活是部隊分配給姜淼的工作,你趁早還給姜淼。要是讓我知道你霸着姜淼的班不還,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秦建國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片刻後匆忙說道:“不,不行!”
工廠那份工作特别輕松,坐在辦公室幫忙整理整理東西就行,一個月還給他發三十塊工資。
他怎麼可能舍得把這份活還回去?
“憑什麼不行?嶼桓早就跟你們秦家分了家,他早就跟你們不是一家人,是你們死皮賴臉非要湊上來的。”李大寶眉頭皺得死死的,死死地看着秦建國,“你要是不願意把工作還回來,從今兒個開始,你們秦家别想拿村裡一分分紅!”
“就是!”
“這種狗東西,就該讓他滾出李家村!”
秦建國在其他人義憤填膺的聲音裡,臉色逐漸變得灰敗:“我能不能用錢把工作買下來?”
在廠裡工作可是鐵飯碗,他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工作輕松又穩定,他真舍不得還回去。
“嶼桓媳婦,你的意思哩?”李大寶轉頭去看姜淼。
“我要錢吧。”姜淼思索片刻後,說道。
她打算自己做衣服賣,還真看不上這份活給得那仨瓜倆棗。
不過,讓她把這份工作拱手想讓,她也不甘心。
“那行,既然你也同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這活還算輕松,雖然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就算二百塊。秦建國,你今晚之前把錢拿過來,這事就這麼算了。不然,你趁早帶着你們一家幾口給我從李家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