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子歡天喜地替我鋪了床熏了香點了燈,就乖乖地退了出去。
我在床上眯了一會兒,算着時間也到了人類最困倦的淩晨時分,就猛然坐起身,穿上了衣服。
開什麼玩笑,宮裡都是能讓人随随便便闖進來了,這就說明禁軍根本就是群雞肋,留在王宮裡早晚有一點出大事情,還是去紫蘭軒抱衛莊大腿來得安全。
畢竟在這個世界的設定裡,縱橫可是武力天花闆啊,有大腿不抱我才是傻子。
換上輕便的衣服再将長發束成個馬尾,我趁着夜色濃郁,熟練地從後院圍牆翻了出去。
自從穿越過來之後,我都快成爬牆專業戶了。
哎,生活不易,公主賣藝。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出宮去紫蘭軒找紫女他們的,結果剛沒走幾步路,就瞧見一個頗有幾分熟悉的身影,快速從宮中穿梭過去。
那人速度極快,我眯着眼睛瞧了瞧,覺得約莫是衛莊。
他去的是冷宮的方向,我尋思韓非都放出來了,這會兒冷宮不應該還值得他去啊。
有問題,得去看看。
如此想着便一轉腳步,沖着冷宮的方向跑過去。
冷宮不如前頭那樣熱鬧,甚至連個燭火都沒有。溜的時候走的急,沒帶任何照明設備,此時隻能借着月光,勉強辨認路線。
等我到的時候韓非衛莊紫女就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殘破的地面上倒着不少人,看模樣都是禁軍裝扮,顯然是發生過戰鬥。
然而不可否認,在看了那麼多武俠劇之後的我的反應還是差了那麼幾分,此時此刻竟沒有意識到冷宮中的這片安靜,其實十分不尋常。
也正是今晚不甚明亮的月光和異常的安甯,讓我忽略了十步開外的黑暗中,還隐藏着兩個人。
大意了。
待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身形高大但長相不行的人已經到了我面前,在我後脖頸重重一劈。
那一掌又重又痛,暈過去前我的唯一想法是,醒過來一定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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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我身處一個幽暗潮濕的狹小空間,估摸着是個地牢。
我揉着酸痛的後脖子,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行為。
好像确實有那麼億點點沖動和愚蠢,用我們那的話講就是千裡送人頭。
完蛋,肯定給韓非幫倒忙了。
韓文玉你可真是豬油蒙了心,看見衛莊去就去了,你他媽的跟去幹什麼,管你什麼事啊,你還記得剛來時候立的flag,讓衛莊爬了嗎?
忘了忘了肯定忘了,等出去肯定要紋在手臂上,像吳邪的十七道疤一樣天天提醒自己。
“紋什麼?”
角落裡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我吓了個半死,我撫着小心口緩緩側過頭去,借着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微弱光線,才堪堪看清那裡還站着個人。
當即我就罵:“卧槽你早在這兒了幹嘛不出現啊?還有我真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
那人擡頭,兜帽下的臉露了出來,表情有點僵硬。
看起來是本想裝個狂炫酷霸拽的神情吓唬我,卻沒想到被我兩句話說懵了。
差勁。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向他走近兩步問道:“你哪位啊,專程躲角落裡聽我牆角的——我草草草草!你沒事放蟲子出來幹什麼啊啊啊啊!”
說着我就瘋狂向後跳了兩步。想不到這貨身上還藏着這種東西,神他媽的吓人。
眼見着那些蟲子紛紛向我爬過來,我吓得人快沒了,隻得一路後退至牆角,抽抽噎噎地罵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語言才是人類最有效的交流途徑啊!”
正當那些蟲子圍過來的時候,牢門突然打開。
哇漂亮姐姐!
我吞了口唾沫,呆呆看着漂亮小姐姐踩着玄機特有的步伐走下來,然後對那個戴兜帽的玩蟲子的比了個手勢。
玩蟲子的看懂之後把他的寶貝蟲子們收了起來,在小姐姐身旁耳語兩句,才又退入黑暗中。
我松了口氣,重又看向那個小姐姐,心有餘悸道:“他為什麼不說話?”
小姐姐魅惑地沖我一笑,道:“小驅告訴我,公主殿下吃不慣這裡的飯菜?”
此時我才瞧見一旁的石頭上擱了兩個包子,見狀我立刻撲了過去,抓起包子就往嘴裡送。
誰說吃不慣了,他壓根沒告訴我好嗎?
見我這副不顧形象的模樣,小姐姐訝異地問我:“你怎麼還吃得下?”
彼時我正嗷嗚嗷嗚地給自己塞着肉包子,聽她這麼問才擡頭看她,咽了一口道:“為什麼不吃?真别說,這肉包子好久沒吃了還挺好吃,就是有點鹹。哎我跟你們說啊,這鹽多吃了不好,容易血管硬化知道嗎?”
小姐姐可能覺得我有病,和小驅交換了一個疑惑且不解的眼神,才又問我:“你不怕我們殺你?”
“殺我?”我又咬了一口包子皮,含含糊糊道,“要殺早殺了,輪的到我在這兒浪費糧食?你們現在抓我不就是為了和我哥交易嗎,但是我很好奇啊,你們都有太子了,還抓我幹什麼?”
“你有别的用處。”
遙遙的長階上忽得又多了個身影,我勉為其難地從包子的誘惑中擡頭,依稀瞧見一個頗為熟悉的高大剪影。
我勾着嘴角輕輕一笑,喲,我好大排面,這是主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