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廂房中便隻剩下了他們三個。
“有點意思,你還知道玄靈金絲?”樓主問道。
姜長泠則是淡定道:“之前有在書中看見過一二,方才那二位女子肩上繡着的花紋我都看到了。”
“看書...”樓主起了些許疑心,“沒想到你還是個文壇閨秀。”
“沒辦法,以前的家中有長輩擔任捉妖師,不然我也不會懂這些。”姜長泠道。
話音落下,後面的男子忽然就變了臉色,就連樓主的眸中也有細微的顫動慌亂,不過轉瞬即逝。
“怎麼了?”姜長泠察覺到了他們情緒的異樣。
“沒什麼。”樓主又鎮定了回來,“喜歡什麼花?”
姜長泠對花并沒有過多的執着,隻默默撸起衣袖翻轉至手腕那面:“樓主喜歡就好。”
“你可要想好了,這繡金絲的過程,可不是誰都能熬得住的。”樓主的手掌在虛空中一攤,一根貫穿着金絲線的細針便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嗯,我想好了。”
姜長泠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顧及到另一頭蕭燼的感受。
她默默想也不知她這麼做會不會惹他生氣。
若是這一舉動惹怒蕭燼,她也隻好迅速明牌,做好盲沖直撞的準備。
樓主沒說話,隻嬌俏地拿起手中的金針試探着往她的肌膚紮去,就快要觸碰到時,他忽然擡頭笑道:“手腕的皮太薄了,我都怕繡穿,姑娘難道就不怕?”
姜長泠淺淡的眼眸中帶着點居高不下,又有着些許柔弱朦胧:“脆弱的地方任憑樓主擺布,這還不能表現出我的一片赤誠心意麼?”
這模樣看得樓主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倒是會說話。”樓主托着她的手,還是紮了下去。
尖銳的刺痛從她手腕中傳來,連帶着牽扯的揪心之感。
姜長泠的氣息都顫了兩顫。
樓主繡了兩針,便感覺到姜長泠的疼意,他又停了下來将那針線扯斷打了個結。
“這是何意?”姜長泠垂眸問道。
她的手腕處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被縫上了兩條線。
“其實這金絲也無需繡如此複雜,平常的話隻需要一道線足以,這些恐怕你是在書上沒看見過吧。”樓主對着她笑了笑。
姜長泠收回手腕:“多謝樓主。”
“你,帶着她去殷紅樓熟悉熟悉規矩,讓鳳姐好好培養她,日後或許是個能成為花魁的料子。”樓主側頭對她身後的男人道。
“是。”男人剛想引着姜長泠往外走去,又停下了腳步,“等會樓主,這妮子...無名無姓,您是不是得看着起一個?”
樓主本是背着身的,聞言又旋過身來:“嗯...不如就叫...雪花如何?”
這時的樓主又忽然變換了一身裝扮,這下穿得倒是像個正常男人了。
“樓主喜歡就好。”姜長泠道。
樓主眷戀地看了姜長泠幾眼便揮揮手讓那男人把姜長泠帶走了去。
姜長泠跟在男人身後十分安分守己,隻是視線不斷遊走在這陌生的連慶閣之中。
本以為這連慶閣再大也不會大哪裡去,但事實證明這裡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從那廂房的拐角走出,映入眼簾的便有三座燈火連綿不絕的大樓,從房屋的外設裝潢來看,在這風塵之地的客人應該都非富即貴。
三座樓分别都有五層之高,從外面看,三層之上的外圍是設有圍欄,圍欄之上是卷簾,從下面看上去還能看見有隐隐人影映在簾子上。
站這附近還能聽見一絲聲樂響。
而再縱觀這整個連慶閣,周邊用着石牆圍起,但牆體不高,若是腿腳稍微方便些的亦可以翻牆而出。
再看向大門口,更誇張了。
活活像是什麼府門的入口一般敞得正開,石牆還頗有設計地做了牌坊。
姜長泠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什麼地方,但她很确定的是這處不僅是荒郊野嶺還下了壓制鬼魂的封印。
這塊的布局倒是和張福記憶中看到的不差,但終究是個不一樣的地方。
難不成這裡被翻新過?
懷揣着滿肚子的疑惑,男人把她帶到了那三座樓後面的樓房。
這三座樓與最後的這座樓中間也有着一面石牆抵擋,剛好穿過一個石拱門便到了。